何玉轩蹙眉:“废话真多,给我躺下。”对不听话的病人,何玉轩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元书被何玉轩训斥后,也不敢执意下床,只是整个人战战兢兢,总有种不合适的感觉。
何玉轩也不搭理他,先查看了他的神色,而后才把脉。
上焦热气所逆也,脉浮而洪。暴吐翻胃,乃胃气有伤。
何玉轩开了荆黄汤,乃荆荞穗一辆,人参半两,甘草二钱半,大黄三钱。上做二服,水煎,调槟榔末二钱,空心服。(注1)
这药方开完后,何玉轩也随手添在脉案上,以待日后复查。
跟随而来的医士查看后,便领着内侍去取药了。
元书捂着嘴,满是歉意又连连感激。何玉轩摆摆手,拎着小药箱起身出屋,屋外飒飒作响的风声很是安逸,这宫殿灯火通明,何玉轩顺着走了走,不知不觉却让他瞧见了那庭院独坐独饮的大皇子。
何玉轩停住,他这算是乱走了。
“原来今夜当值的是子虚。”朱高炽听着声音抬眸,一眼便望见了何玉轩,仔细一想便知缘由,然也很是欣喜。
自从他入了宫后,有些约束便天然存在,这让朱高炽行事有些束手束脚的。
对先前那些能随即见面的官员,如今朱高炽也是时常看不到。
说起来,这还是朱高炽与何玉轩在入了北平后,头一次见面。
何玉轩抿唇道:“元书的病情不算严重,这两天记得喝药,基本便没问题了。”
朱高炽颔首,招呼着子虚,“今日太医院应当还有人当值吧,难得见一面,子虚便陪我喝一杯。”
何玉轩犹豫了片刻,回头嘱咐了一声,然后随着朱高炽坐下。
他摇头拒绝了喝酒,苦笑着说道:“臣明日还需要上早朝。”
何玉轩的酒量到底是一般,要是真的喝酒了,那明日怎么样还不好说。
朱高炽很是讶异,“你是工部郎中,又是太医院吏目,怎的还要轮夜班?”
何玉轩道:“太医院的御医吏目人数比定额超了几员,如今已算是少了些,若是按正常来算,一月里头还是得轮好几次夜班。”
这轮班是人人都需要的,便是年事已高的御医,也还是需要坐夜班,尤其是大方脉这些,每夜都必须留一个资深的御医或吏目守着,不然若是某位大人物发病,留着的又是个新进的新人,那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画面。
朱高炽蹙眉:“这还是不合理,你这般明日又得去早朝,回来上值又是一整天,整个人都累垮了。”同何玉轩亲近的人都知道何玉轩的脾性,一听这个时辰便忍不住摇头。
何玉轩笑道:“您与他们都这般说,倒是显得臣有点放纵过头了。”
朱高炽笑道:“子虚便是这点让人喜欢,自由散漫又没有危及到他人,没什么不好的。”言谈间,朱高炽还是流露出几丝淡淡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