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把手帕轻柔地盖在侍女的手腕上,随后才低头把脉,不到几息的时间,何玉轩的脸色渐冷,回首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个产婆,“孩子已经是个死胎,为何不报!”

这脉象真是不吉。

产婆辩白道:“我等以为是她岁数太小,没力气生……”

何玉轩起身,不愿再听两个产婆扯白的话语,取了笔墨纸砚匆匆写了药方,抬脚出了屋门把药方递给门口候着的内侍,而后对朱高炽说道:“是个死胎,需早早服药催下来,不然会一尸两命。”

朱高炽阴沉着脸色,示意内侍速速去办。

这事就是一身骚。

何玉轩收敛着小药箱里的东西,听到了朱高炽长长的一声叹息,“虽然是件坏事,可不知怎的,听完后我竟然松了口气。”

他敛眉摇头,“我到底是个自私的人。”

何玉轩虽然对屋内的情况很是不满,然面对着朱高炽的自省,何玉轩只是温和道:“谁都是自私的,您如此,臣也是如此。”

朱高炽看着何玉轩的模样笑道:“我可从来都看不出您自私在何处。”

何玉轩抿唇而笑,“臣这是犯懒,不是好心。”

朱高炽吐出了一口郁气,摇头说道:“子虚真的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

何玉轩失笑,“世子,这样的话难道不应该是当着人背后才说吗?”

朱高炽坦然地说道:“我在背后也说过不少次。”

何玉轩:……行。

朱高煦小院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何玉轩既然走了这浑水,便也只能劳心劳力帮忙处理了药方,等药给人灌完了,死胎被排出来后,何玉轩又开了药给她补身子,随后才起身出来。

朱高炽早就不在这里了。

北平被围至今已然一月,朱高炽身上的担子很重,事情繁多,留了元书给何玉轩说明情况。

何玉轩颔首,让元书回去后,突然叹了口气。

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何玉轩突然觉得有点累了。

他踱步而走,拎着小药箱慢悠悠地离开了朱高煦的院子。

之后朱高煦会不会把这件事当做是何玉轩在报复他,又或者会引起怎样的争端,何玉轩都暂时不打算去考虑。

他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再坐一会。

这疲懒无处可寻,只是突然涌上心头,让人很是不适。

……

莺哥是在偏僻园子寻到何玉轩的。

马晗竖着手指抵在唇边,示意莺哥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何大人似乎是很喜爱这一处偏僻的园子,每每来到这里静坐时,气息都很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