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连忙起身,“嫂夫人。”
何玉轩随同起身,只听得那道温柔的女声继续说道:“假使外子出兵,回来尚不能温养得好,那妾身这般无能,怕也只能去祖宗堂前谢罪了。”
朱能连忙说道:“夫人万不能如此,我听何大人的话喝药还不成吗?”
何玉轩瞥了一眼张玉,只瞧着他对老伙计这般模样很是幸灾乐祸。朱能的夫人是个有能耐的,把朱能这个大老粗拿捏得很好,从来都不曾让朱能逾越雷池一步。
有朱夫人发话,这件事便这么成了。
何玉轩离开时,张玉正与他一同离开,温和地说道:“何大人,方才朱能有不当之处,我张玉给你赔个礼。他这人便是这个性格,大老粗一个,不会说话。就这嘴巴子,也怪不得时时被言官举了。”
何玉轩敛眉道:“张将军不必介怀,只要朱将军能好生吃药,这病情不是大碍。”
张玉颔首,笑着说道:“有劳何大人了。”
何玉轩颔首回礼,而后便出了门。
马车摇摇晃晃,何玉轩靠着车厢回味着刚刚的对话,眼眸波光微动,方才张玉特特提起了言官……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呢?
这位比起朱能,可狡猾得多。
何玉轩回去后,果然说话算话,让柳贯在今日要递给燕王的报告上多添一笔,把朱能得病的事情也写上去。
马晗愣住:“大人,您不至于这般懒吧?”
柳贯一巴掌拍在马晗的后背上,把他拍得狂咳嗽,“休得猖狂。”
何玉轩随意,不代表他们真的能恣意。
马晗自知失言,捂着嘴讪讪地看着何玉轩。何玉轩懒洋洋地说道:“我便是这般懒,既然你们多少都是要写的,便顺便多添加几笔,把严重程度也说说。”
这种每日的汇报向来是精简的几笔,谁能时时长篇大论事无巨细?
这是为了何玉轩的安全,又不是盯梢他的一举一动,要是无大事基本上也很少会联系。
何玉轩这边发话,柳贯这边自然是给记上了。
他慢吞吞靠坐在窗台边,在失去了冬日寒冷的威胁后,何玉轩再没想之前那般喜欢软垫了,毕竟热。
窗台边摆着一溜儿小物什。
何玉轩从左到右瞧过去,不管是小不倒翁,小铃铛,小纸人,小娃娃……几乎是应有尽有。他这一处琳琅满目的摆设要是让小孩看到,怕是要激动得扑了过来。
然何玉轩最喜欢的,依旧是他在街上淘换到的那个双人小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