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院乃是石子路,袁珙这一跪,磕出的声响大得连道衍与何玉轩都听得清清楚楚。
何玉轩作为大夫,第一反应便是要去检查袁珙的膝盖,岂料他往前走了几步,袁珙便自动自觉地往后膝行了几步。
何玉轩:?
相士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
比如膝盖有什么钢筋铁骨包裹之类的?
又或者膝盖特别滑?
道衍看出了几分蹊跷,示意何玉轩莫动,自个儿和小和尚把袁珙给搀扶了起来,“腿软了?”
袁珙讪讪笑道:“是脚软了。”
这俩其实也没差。
袁珙被扶进去院子里坐着,何玉轩身为一个大夫,此时却只能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道衍给袁珙检查。
袁珙虽然正被翻着裤腿看伤势如何,但这眼神还是会时不时往何玉轩身上瞥去,“您是何大人?”
袁珙这颤巍巍的语气让何玉轩有点无奈,“袁先生莫要如此,直接称呼我为子虚便可。”
道衍让小和尚去取伤药,看着袁珙这脚软的模样,摇头道:“子虚,看他今日这般,怕是需要缓缓神了。不必理会他,我今日留他在寺内休息。”
何玉轩道:“且先让袁先生好生休息,我明日再来探望他。”
道衍送走何玉轩,看着袁珙这发虚的模样无奈,“你给谁相面了,何以至此?”
袁珙此刻汗如雨下,手帕擦拭着汗水,整个人汗津津的,“我哪儿会随随便便给人相面,我是刚刚看到那位的面相……”
道衍微愣,他虽重视甚至喜欢何子虚这位小友,然能让袁珙如此的人,他至今也只见过一个。
燕王朱棣。
道衍瞧着袁珙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袁珙是个谨慎精明的性子,摆摆手道:“该说的我会说,不该说的不必问。”
道衍本身也是这样的人,倒是能理解袁珙的反应,然袁珙对何玉轩的变化如此之大,不得不仔细斟酌。
袁珙捅了捅道衍,丝毫没有敬老的想法,“你有没有那位的生辰八字?”
“有是有,你待如何?”道衍眯眼看他。
当初何玉轩的身世被燕王翻了个底朝天,经过手的道衍自然知道。
“还能如何,给我算算啊!”袁珙理直气壮地伸手。
道衍笑眯眯地把药散全洒在擦伤上,疼得袁珙发出惨叫:“你下手未免太狠了!!”
……
何玉轩哈湫了几声,总觉得鼻子痒痒的。
他虽然深感袁珙那有些不对劲,然一夜不睡对何玉轩的影响甚大,回去的路上他都差点眯着眼睡着了。
回到小院后,何玉轩换了衣服把自己滚成球塞在了被窝里,迅速会了周公。
有事醒后再思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