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定然是有派人在他身边跟着的。

何玉轩抹了把脸,叹气。

扪心自问,他何德何能呢?

搞得他小秘密都曝光了,还抬高了了燕王的兴趣。

不过照着莺哥之前所说的……何玉轩这段时日安分守己便是了。

按着现在的情况,何玉轩被留在北平的可能性更大,这段时日朱高炽的身体在他的调养下有所改变,整个人更为硬朗了些。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在没看到何玉轩对战事更大的帮助前,燕王不至于会调动何玉轩。

再者,只有燕王出门前有任何一点关于何玉轩的安排,都算是默许了之前的事宜,不会再追究了。

“大人怎么了?”莺哥看着何玉轩突然沉默,以为他想到了什么。

何玉轩惊醒,顿觉自己又费脑了,这无疑是加速了秃头的可能,顿时刹车止步,“无碍,我不过是个普通大夫,应该不会随军。”

莺哥笑着说道:“那我还可以继续伺候何大人了。”

何玉轩无奈,“跟着我有什么前途,又不能给你送钱。”

莺哥认真地说道:“可是跟在何大人身边,我好像学到了很多东西。”就像之前何玉轩提醒他要动脑,仔细去分辨每一件事的可能……而这些,便是王景弘也不怎么上心。

何玉轩抿嘴,无奈摇头。

七月十三,燕王离开北平,留燕王世子坐镇,郭资守城,一干留守谋士辅佐世子。

当何玉轩同样听到自己的名头时,便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

何玉轩摩挲着黑色玉瓶,最终还是把它重新送回小药箱,和那神药作伴。

他该是用不上了。

莺哥全然没感觉到其中的暗流,也丝毫没觉察到这几日何玉轩是在生死存亡线上挣扎了一圈回来。

这是一种默认和暗示,如若今日名单上没有何玉轩,那想必就是刑场上见了。

何玉轩旁敲侧击地和来临的王景弘打着机锋,最终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案。

此后应当不会再有和之前一般严谨到苛刻的监察了。

何玉轩舒展着身体,躲懒地靠在软榻上,他身前的小桌案上摆列着许多涂涂画画的白纸,偶尔还写着几个看不懂的符号。

墨水已经写完,何玉轩慢吞吞地研磨,心里念叨着最近看过的同人,他有点头疼,最近要背下来的东西未免过多了。

何玉轩的背诵记忆不能说强,但是学医是背过无数大部头的医案资料,倒也已经习惯,有了自己一套小窍门,要在短时间内记住后迅速再默一遍不难。

然这些不是写出来就意味着能成型,能被何玉轩选中记住的,自然是一些重要的资料,有一部分以何玉轩目前的判断也是能成行。

“可我是大夫啊……”何玉轩碎碎念,嘟哝着摇头,然后把卷起来的被褥推开,然后把揉皱的纸张丢到一边的炭盆里,还未燃起的炭盆上已经堆了一小堆纸山,看起来有点好笑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