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玉轩本来就要去给燕王换药,这是来催了?

何玉轩幽幽想了几息,迅速断绝一切费劲巴拉的思考,眉梢流露出认真:“这便去。”

心中却当机立断,原便是要做个告密的人,这恰好碰上了,只是也多了“鼠疫”这项祸事……他心中一窒,虽有点艰难,转瞬间却也做出了决断!

何玉轩这真诚至极的笑容让侯显也愣了愣……这位瞧着还挺诚恳的,连门都是亲自来开。

何玉轩屏住呼吸进去取了小药箱出来,然后点头跟着侯显走了,这屋子内的份量下去,许通至少也得一个时辰才能醒来。

侯显比起三宝更为热情活泼了些,会主动和何玉轩搭话,偶尔两三句俏皮话也惹得何玉轩露出笑意,只是眼下的处境略显糟糕,何玉轩也没心情交流,随便聊了几句后,就草草结束了对话。

外书房。

何玉轩轻车熟路地被护卫检查过周身,然后拎着小药箱进了院落,随即被三宝接引入内。

只是内里并不跟往常一般,只有燕王一人独在,入内往左,正对着的房门内微有人声,朱棣坐于首位,两排椅子上坐了四五个人。

朱棣淡淡道,“子虚,来看看道衍的情况如何。”却不提自己也要换药的事。

左下手的光头和尚转头过来看着何玉轩,温柔地说道:“檀越,劳烦你了。”

何玉轩敛眉,原来是为了给这僧人看病。救人便是救人,何玉轩倒没有身份高低的看法:“请伸手。”

僧人的右手边座位早就被清空了,何玉轩坐下取出脉枕,道衍的右手伸出,他的指尖微弓落在脉搏上。

“住持这几日常在外走动,暑月外感,裹挟湿气,难以治愈。因而藿香正气丸无太大效用。”把脉观察片刻后,何玉轩缓缓收回手,从小药箱中取出纸笔。

道衍温声道,“确实如此,保和堂的大夫开了藿香正气丸,可数日没有好转。”

何玉轩写就药方,温声道来,“暑气入体,耽误了些时候。这汤剂今日两服,明日可减至一帖。”

道衍接过药方看了两眼,把方子收入袖口,“叨扰何大人了。”

何玉轩收拾了纸笔,感觉到屋内寂静,不少人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他淡定自若地收好东西,回身看着朱棣,“王爷,不若下臣给您请个平安脉?”

朱棣不语,依言伸手。

何玉轩起身,几步走过去在朱棣的右手边坐下,握住手腕片刻,然后慢吞吞地说道:“王爷的身体健硕,已经彻底恢复了。”不论是前段时间或者是近日的受伤,看来还未对燕王造成过大的影响。

何玉轩看着燕王装扮整齐,正经严肃的模样,推测他是不想在这般多的谋士前暴露受伤的事,也没主动提起。

屋内紧绷的气氛为之一松,在座的诸位都流露出了安心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