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和由仪也都没大关系,贾母用过晚膳后,她们就出来了,回了荣禧堂,由仪和王夫人告了罪,便回了自己屋子。
热腾腾的饭菜已在小茶房炉灶上温着,碧月见她回来,忙让流清照雪去取,又道:“今儿怎么这样早?”
“日后还能更早呢。”素云进了屋子,面上也挂不住了,喜气洋洋道:“老太太特意准许的,日后就不必侍候膳食了。”
碧月闻言,也真真切切地笑了起来,她惊喜非常,一面迎着由仪往里走,口中还道:“早该这样了,咱们奶奶都有了兰哥儿了,侍膳的规矩就该了了。”
又拧着眉,略带忧愁地道:“况奶奶的身子也不好,能多歇歇也好。”
碧月是真的处处都为了原身着想,由仪轻叹一声,又问道:“兰哥儿呢?”
说到兰哥儿,碧月的笑意又真切了几分:“东屋玩着呢,咱们兰哥儿是真聪明,您前些日子教的千字文,如今还记着呢。”
由仪便笑:“膳食摆在西屋吧。”
碧月点头答应了,不多时,流清照雪各自捧着大捧盒回来,就将各样菜式安置在东屋炕桌上。
大厨房送来的晚膳很丰盛,还有一碗蒸的嫩嫩的蛋羹,这个往日是没有的,由仪便赞赏地看了碧月一眼。
碧月笑了,道:“奶奶既然要给兰哥儿戒奶,那往日的米汤稀饭便不成了,还是这个顶饿的。”
说着将在由仪的示意下将蛋羹捧到贾兰面前,贾兰的奶母听说由仪要给贾兰戒奶,正焦急着呢,此时见了,忙要伸手将那蛋羹接过,喂给贾兰。
由仪扫她一眼,冷冷道:“不必了,就让他自己舀着吃吧。”
“这……这小孩子哪里能够呢?”那赵嬷嬷忙道。
但她是侍候了贾兰几年的,对李纨的脾气不说十分也了解个八分,知道她下了决定就改不了,无奈之下,只能手把手教贾兰自己用膳。
贾兰正是爱玩的年纪,此时也只以为在做什么游戏,高高兴兴地学着,不多时就能用小手抓着勺子舀蛋羹吃。
虽然易洒些,但碧月早就取了大毛巾垫在贾兰周身附近,竟然也没脏了炕上的坐褥垫子。
用过晚膳,素云捧了消食茶给由仪。
这也是李纨的习惯,她认为餐后饮茶伤胃,故而身边的人餐后奉茶全部取用消食茶,拿冰糖和红枣干、山楂干兑出来的,解腻消食最好不过。
由仪抿了两口,觉着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合胃口,便舒展了眉头。
碧月看着松了口气,将由仪这两日看得书拿过来,又沏了一壶普洱放在炕桌上。
事情准备齐全了,方才按照往日的习惯搬了几个小杌子过来,围着暖炕一排,流清、照雪、素云各自打理完差事,都捧着放针线零碎的小篓子过来,或做针线或打络子,一面忙一面闲话。
贾兰的奶嬷嬷也在炕沿儿上搭着边儿坐了,一面逗着贾兰玩儿,见由仪长久翻书没话说,便悄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