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曲子过后,又变回桐崎没听过的歌曲了,都是节奏颇强、又略有些喧闹的风格,她不怎么听得惯。
她微微佝偻后背,将手肘支在膝盖上,一手托着下巴,目光不自觉地垂到了涂成透紫色的指甲上。灯光变换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边缘的指甲油脱落了一小块,而她之前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看着这个小小的、还不如半颗米粒大缺口,桐崎浑身难受,心里窜出了一股相当强烈的“把指甲油全部都扣掉”的邪恶念头。
不行不行,不能扣。这可是她花钱做的指甲啊!
桐崎曲起手指,把这枚指甲收进了手指里,在心里念叨着没看到就是不存在,勉强算是把注意力从指甲油上挪开了。
现在的姿势实在舒服,灯光也昏暗。坐着坐着,桐崎的睡意一点点钻了出来。昨晚她就没有好好睡觉,这会儿困意一齐冒出来了。
她揉揉鼻子,藏起连连不断的哈欠,偷偷瞄了瞄四周。
看起来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充斥着乐声的环境中泛起了困意,大家似乎都听得挺认真的。不经意间,她还注意到,降谷零嘴角翘起了微微的弧度。
难道是喜欢乐队的演出吗?
不知怎么的,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很开心,明明降谷零是否喜欢这个乐队与她完全无关。
她偏着脑袋,微微有些开始涣散起来的视线落在降谷零的肩膀上。
忽然,降谷零的垂下眼眸,注视起了她,动了动唇说了点什么,但是乐声太响了,桐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不过倒是被这一眼给看得陡然清醒了。
她揉揉眉心,坐直了身,凑近降谷零耳旁,小声问:“您刚才想对我说什么?我没有听到。”
降谷零微微提高了音量:“我说,你是不是快要睡着了?”
“这个吧……”
桐崎尴尬地一笑,下意识想要否定,但又怕困意表现得如此明显的自己说出的否认会显得像是过于明显的谎言,她便不说什么了,让这笨拙的笑充当她的默认。
“昨晚没有好好睡觉,这会儿确实应该犯困。”降谷零说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却又倏地话锋一转,问道,“可这不是你很喜欢的摇滚吗?”
这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为什么你会听着最爱的摇滚睡着呢?”一样。
桐崎忙坐直了身,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降谷先生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难道是桐原告诉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