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趴在他背上,东一句、西一句地和他搭话,原本是打发时间的随口闲聊,易水却不自觉越来越仔细认真,口中不停,神色慢慢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这树林里东南西北看起来都一样,不知傅玉书是怎么辨别方向的,一路走来都毫不迟疑,不久就能远远看见官道了。

易水却忽地笑了:“嘻嘻……你跟我真像。”

她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

“都是把真正性子藏在温和的表皮之下,你不是金陵傅家小公子。”

她后半句话一出口,傅玉书忽地身子一矮一转,将易水甩脱,没等她摔落在地,手闪电般地探出扣住易水的咽喉,一把按在地上。

饶是易水已有防备,也没料到傅玉书小小年纪武功这样好,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他擒住,傅玉书掐着她脖颈的手越来越紧,她小脸憋得通红,却临危不乱,手一抬,傅玉书立刻警觉,松手后仰翻身跃出,堪堪避开她袖中射出的暗器,却还是擦过他的脸颊,站定之后他才觉到细微的疼痛,傅玉书回头看,一枚飞箭顶在树干上,已没入直至短短的尾羽。

他看向自己爬起来的易水,又露出温和的笑,一拱手道:

“谢小姐手下留情。”

易水笑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方才易水这支袖箭,要是对准傅玉书胸膛,他绝无幸免之理。而傅玉书要是想杀她,扣住她咽喉之后,就该往腹部再补一拳。

他不想杀她,只是想吓住她,她不自然也只是吓吓他么。

严格说来傅玉书也没骗她,当局者迷,先入为主,易水舒了口气:

“我是官场上的人,一听你姓傅,看你这身打扮,就以为你是金陵傅家的小公子……其实你根本没听过金陵傅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