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贾琏算是府里对贾环的身份接受的最快的人,他见多了贾环和胤禛胤祥在一起的模样,对这一日早有预料,贾琏非是迂腐之人,闻言一笑道:“环儿你有所不知,这位孙大人,就是新郎官儿呢。”

一句冷淡讽刺的孙大人,分明就是对孙绍祖的行径也极为不满,贾琏虽然和迎春不是很亲近,却是他唯一的妹妹,被人这般轻贱,心里自然不会舒坦。

贾环这才正眼看了孙绍祖一眼,长的倒是英武雄壮,眉目间带着一股凶悍之气,两眼却有些黯然无神,皱眉道:“这位孙大人……之前为何花轿久久不至?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孙绍祖既然敢来迎亲,理由自然是早就想好的,目露忧色,叹道:“今日,既是二小姐的终身大事,也是下官小登科之喜,下官如何敢怠慢?实则是家母突发急症,下官、下官……唉,孝义两难全啊……”

说到后面,语音哽咽,差点都要掉下泪来。

贾环这半年来见到的人,哪个不是做戏的高手,很明显孙绍祖和他们不是一个级数的,看的贾环浑身只起鸡皮疙瘩,其他人也不是笨蛋,听过他方才“再来一次”的话,此刻再看他的表演也是一阵恶寒。

孙绍祖自以为唱作俱佳,可惜面前这个看着粉妆玉琢浑然不解世事的少年听完后却全无反应,只是冷冷看着他,直到他脸上的忧色几乎挂不住的时候,才听到少年清稚的嗓音道:“你知道麽,我懂医的。”

孙绍祖微微一愣,道:“多谢旻郡王关心,家母的病方才经大夫诊治,已无大碍了,下官这才匆匆赶来迎亲……”

贾环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继续道:“我虽是懂医的,却也无法凭空判断孙大人母亲病况如何……”

孙绍祖虽仍含着笑,却不由腹诽起来,这位皇子难道是在庙里呆久了,神智都不清了?怎么就只知道自说自话……却听贾环继续道:“……但是,却能看出孙大人在半个时辰之前在做什么。”

贾环敏锐的捕捉到孙绍祖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冷声道:“孙大人一片孝心可嘉,提及令堂之病,忧思溢于言表,只令我等感同身受……只是,敢问孙大人,母亲病重在床,孙大人不在病榻前侍候也就罢了,还跑去与人行那鱼水之欢……孙大人如此孝心,还真是让人惊叹!”

这会儿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的人,贾环又有意放开了嗓子说话,话音刚落,周围便是一阵窃窃私语,丝毫不掩脸上的鄙夷之色。

孙绍祖脸色青了又白,最后道:“郡王殿下虽身份高贵,但是也不可凭空污人清白,下官怎会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来……”

贾环冷哼一声道:“孙大人若果真清白,可敢让我把把脉?看我能不能把出孙大人几岁尿床?看我能不能把出方才孙大人你快活了几次?与你相好的是几人?”

贾环医术虽不错,但是也没到只凭脸色就能看出他半个时辰前有没有与人相好的地步,只是他五感极其灵敏,孙绍祖完事之后虽也稍稍擦拭过,却难逃贾环敏锐的鼻子。

孙绍祖脸色骤变,这段日子,关于贾环的谣言传的到处都是,他的医术自然也被传的神乎其神,孙绍祖原也不是很信,但是他只看了自己一眼,就能知道自己做了那档子事,如何还敢怀疑,见贾环上前一步,便要为自己把脉,忙向后退开,脸上的笑容却温和得体,道:“环儿,姐夫现在还有要事,等过几日再来陪你玩耍可好?”

他心中对贾环的医术畏惧之极,竟忘了能抵死不认,这般作态,更让人认定了贾环说的便是事实。

贾环皱眉,这个人能屈能伸,又善拍马逢迎,若假以时日,未必就不能出人头地,不过现在麽……

冷然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叫我环儿?你花轿迟迟不至在前,拿我二姐姐的婚姻大事作耍在后,又在母亲病重时同人行那鱼水之欢,白日宣淫,简直妄为人子……你无信,我们可当你深有苦衷,你无义,我们可以当你一时失言,但你这等衣冠枭獍,做人都不配,也敢肖想我家二姐姐?”

“你……”孙绍祖脸上青了又白,却终于没敢说出难听的话来,亦不敢说母亲病了的事不过是他胡编乱造的,需知诅咒父母的罪名比这个小不了多少,最后只道:“旻郡王您年纪还小,有些事您不懂……”

不再理会贾环,转向贾赦:“岳父大人,时辰不早了,您看是不是?”

贾赦点头道:“那就赶紧招呼二丫头上轿吧,莫要耽搁了吉时。”

贾环顿时一愣,自己这个大伯是吃错药了吗,自己明明已经戳穿了孙绍祖的本性了,竟然还要把女儿嫁给他!这不是把迎春朝火坑里推吗?

说起来贾琏算是府里对贾环的身份接受的最快的人,他见多了贾环和胤禛胤祥在一起的模样,对这一日早有预料,贾琏非是迂腐之人,闻言一笑道:“环儿你有所不知,这位孙大人,就是新郎官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