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禄忙应了一声,快步跑了过去,康熙亦向那边走去,走到一半,王禄便领了一个人过来,却是这庄子的侍卫首领卢翼,行了礼,道:“因昨儿环三爷又开始玩木桶,虽未下水,但奴才想,以环三爷的脾气,下水是迟早的事儿。因弟兄们多是北人,不会水性,是以让他们得空便来练练,省的像上次一般还要主子来救……都是抽了轮休的功夫才过来,并不敢耽误差事。”

不仅卢翼,连康熙都觉得那小子下水是迟早的事,他很怀疑就算自己亲自来也未必能看的住他,当下道:“练习水性原是好的,但也需看好了地方,这里岂是你们练水性的地方?”

王禄此刻已然变了脸色,担忧的看了看左右,松了口气,骂道:“你们有多大胆子,敢在这里面练水性,不知道里面养的莲藕菱角儿还有鱼都是环三爷的命根子吗?哪天不看个十好几回?若是被他知道你们一群人下水去游泳……看回头不把房顶都掀了!”

他这么一说,卢翼也慌了手脚,道:“幸好我们怕环三爷要跟着一起下水,趁他出去才敢……我这就去叫他们上来。”

向康熙请示后,匆匆回到藕塘边,将水里的小子都吼了上来,穿衣服,找鞋子,消除痕迹……好一阵忙乱。

王禄领着康熙进了庄子,却不进屋,直直像后行去,直到庄子后面的高墙下,康熙皱眉道:“这里何时多了一扇门来?”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庄子原是没有后门的。

王禄无奈道:“环三爷在后面种了东西,每日都要去几次,嫌从大门出去要绕老大一圈儿,便和老奴说要开个后门。老奴说不敢乱来,环三爷也不多说,自己搬了个大梯子每日上上下下的爬……爬上墙以后还要自己递梯子过去,环三爷年幼力弱,哪里弄的上去?差点一头就栽下来,老奴吓的魂都丢了……是以每日环三爷要爬墙时,便先找人爬过去,七八个人上上下下墙里墙外的守着,就这样还是险象环生。这般过了七八天,老奴实在是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环三爷没跌着,老奴倒先吓死了……只得挖了个小门出来……”

因是康熙的庄子,是以院墙修的额外高,若是真跌下来,便是不死也半条命没了,康熙抬头看了一眼,想象贾环骑在墙上的样子,也有些后怕,皱眉道:“朕之前便说过了,这庄子里一切都听环儿的,便是朕到了这里也听他的……莫说是让你开一扇门,便是让你将这墙拆了,也只管照做就是。幸好环儿不曾出事,否则,你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王禄忙跪下道:“老奴知罪。”

“罢了,平身吧。”

王禄起身,掏出一把钥匙道:“这后门只有老奴和环三爷有钥匙,老奴也和卢大人通过气的,卢大人也加重了这里内外的守卫。”

打开门,出现在康熙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棋盘,不过密布在棋盘上的,不是黑白棋子,而是一块块翠绿的菜地。每个方形的格子,都不到一丈大小,里面种着各色蔬菜:白菜、菠菜、萝卜……在另一边,却是一排栏杆,分养着鸡鸭,还有几只羊羔和两只小猪。

康熙皱眉道:“环儿一天上上下下的爬墙,就是为了弄这些东西?你所说的朕一定要看的东西,就是这些?”

王禄道:“老奴久不回庄子,这里的格局已然变了许多……那东西环三爷总随手乱丢,老奴不在也不知有没有人替他收拾……容老奴找找。”

这样空旷的地方,随手乱丢的东西只要不是太小都是很好找的,王禄很快就从不远的地上捡起来一个脏兮兮的布袋子,里面也不知是什么装了大半袋子。

王禄将它打开,奉到康熙面前,道:“便是此物。”

那袋子虽脏兮兮的,里面的东西却细小晶莹,洁白如雪,像是最最上等细致的精盐,康熙道:“这是何物?”

王禄道:“听环三爷说,是火硝。”

康熙皱眉,火硝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节日的烟花鞭炮,洋人的火铳,还有大清的红衣大炮,都离不开火硝。这种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王禄继续道:“是环三爷从硝石矿中弄出来的,说是用什么雷公袍子什么的……”

“雷公炮炙论。”

“是,皇上圣明,正是这个雷公,说是用这个法子提取出来的,不过环三爷嫌它太慢,一直在在设法改进……”

“说重点!”

“是。”王禄指向一旁的菜地,道:“老奴一个月未曾回庄,这里种的东西已经换了一拨,是以老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环三爷有个习惯,每一横行的菜总是同一天,同一时刻种下。”

王禄忙应了一声,快步跑了过去,康熙亦向那边走去,走到一半,王禄便领了一个人过来,却是这庄子的侍卫首领卢翼,行了礼,道:“因昨儿环三爷又开始玩木桶,虽未下水,但奴才想,以环三爷的脾气,下水是迟早的事儿。因弟兄们多是北人,不会水性,是以让他们得空便来练练,省的像上次一般还要主子来救……都是抽了轮休的功夫才过来,并不敢耽误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