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伸手接了过去,笑道:“这可是最上等的合浦珍珠,最难得的是个个都一般大小,别看就这一匣子珠子,可比你们所有首饰家当加起来还要值钱……”
挥手道:“既然林小子让你们拿去顽,就拿去顽吧!”
王熙凤几个对望一眼,探春笑道:“既是这般好东西,还是老祖宗替我们收着吧,没得放在我们这里,叫小丫头们拿去当弹珠子顽没见了。”
贾母也不推辞,当下便令人收了,日后又命人拿了珠子,添些金银玉石,去银楼给众姐妹一人打了一套首饰留作嫁妆不提。
当下又问道:“那来的人呢,可曾请进来招待?”
管事妈妈答道:“没呢,表少爷让林管事过去和那人说了几句话,那人就气急败坏的走了。”
贾母微微皱眉,还不曾说话,便又有人进来回话:“方才宫里来人,将表少爷接走了,说是皇上召见。表少爷说,若是姑娘不急,就等他出了宫再来接,若是等不得,就请老太太派人先送回去。”
御书房中,李熙用手指点着案上的折子,气的牙痒痒道:“听喻子濯说,这是你的主意?”
林楠含糊的啊了一声算是承认。
李熙恨铁不成钢道:“朕是让你放人!放人懂不懂?要是让刑部砍了他的脑袋了事,朕还要你去干什么?”
林楠嘀咕道:“臣是在想办法放人啊……”
李熙怒道:“朕看你是在想办法杀人!你知不知道朕这一笔勾下去,就是朕自己,都不可随意更改!”
林楠小声道:“就是不好随意更改,才能榨他们更多的钱啊……”
“放屁!”李熙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朕是为了银子吗?朕这一笔下去,他们若不亮明耶律良才的身份,拿什么救人?若是亮明身份,以戎狄王的性格,直接就挥兵打来了——就算万一他真的拿东西来赎,耶律良才也威信大失,放他回去有什么用?”
林楠诧异道:“谁说要问戎狄王要赎金了?”
李熙一愣,林楠将事情闹这么大,不是问戎狄王要赎金是问谁要?
只听林楠道:“戎狄与我们大昌不同,他们由许多不同部族组成,往往一人兴,则一族兴,他们的新王即位,也不是戎狄王一封遗旨就能决定的,往往戎狄王死后,谁的势力大,谁做王,所以皇子被皇叔或堂兄堂弟甚至臣子抢了王位的事不计其数。”
林楠说到一半,意识到跑题了,于是又拐回来,道:“耶律良才的母亲,是戎狄另一大族的头人的女儿,这一部族已经渐渐式微,先前全力支持耶律良才,就是为了能再一次兴起……若是耶律良才有个万一,他们不仅夙愿成空,还会被其他皇子全力打压瓜分,说不定就是灭族之灾,所以他们绝对不会看着耶律良才出事——而且这一次带队的使臣,又正好是耶律良才的舅舅,当然要不是这样,耶律良才也不敢这么大大咧咧的混在队伍里来大昌。”
李熙皱眉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林楠老实答道:“臣放了他们一个人进去探监,然后偷听耶律良才留遗言,就知道了个七八分,剩下是我猜的……总之,耶律良才的母族,一定会尽全力救他,不然就是戎狄王的怒火他们也承受不起——毕竟好端端一个儿子被他们给弄没了……”
李熙火气消了大半,依旧冷哼道:“你少跟朕东扯西拉!他们会不会全力救人,同你将他放在秋决名单上有什么关系?”
林楠委屈道:“谈生意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臣要是和他们说,人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拿钱来赎,他们一定是压价压价再压价,还要摆出一副爱要不要的样子来……但是我要是一开始就摆明了要的就是他的命,那些人一急,就自个儿刷刷的涨价……今儿我就派林全同他们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捞了他们一匣子珍珠……”
不等李熙再次发怒,忙道:“皇上不是说要放的自然吗?我们自个儿巴巴的放了,怎么比得上他们千方百计的设法营救来的自然?反正臣这边已经做足了功夫,他们上上下下都认为臣是一心要那耶律良才的命,方才臣也告诉了戎狄使臣,秋决名单已经呈到了御前,除了陛下,谁也没法子……反正以后他们就该在陛下这边使劲了,您可千万别轻易松口,那可都是臣的银子……”
李熙气的拍桌子,怒道:“合着朕给你的差事,到头来你又全推回到朕的头上,朕还得给你讲价还价挣银子是吧?”
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咬牙骂道:“在朕改变主意打你板子之前,有多远给朕滚多远!”
只见里面是满满的一匣子珍珠,个个都是拇指大小,圆润无暇,莹莹的珠光耀花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