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笑笑,道:“还是三弟想的周全,那你修那么大一个广场,也是为了检测此物的物性啰?”
李资微微一滞,没有接话,李熙皱眉看了过来,这么大的一个广场,若并排站着,足可容纳上万人,在荒郊野外,修这么个地方,委实让人不能不多想……
李资微微皱眉,抿唇迟疑了一阵,叹了口气,道:“二哥可知为何林楠要拿这个东西出来让工部来弄?”
李旭微楞,这还用问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出来才要问为什么?
李资苦笑道:“春上在杏花宴的时候,五弟让林楠给他想个能一年四季都溜冰的法子,林楠便开始折腾这个,只是后面事儿一多,弄了一半就落下了……”
李旭道:“我记得前些日子阿楠不是给五弟想了个法子,让五弟用木板铺了个小场子玩吗?”
李资点头,道:“当时五弟还送了他一双旱冰鞋,林楠也拿着鞋子没地方玩,又嫌木板铺地又贵又慢,且地方还窄,是以又想将这东西弄出来,他自己嫌事情琐碎,便将主意打到了工部……”
李熙听的又好气又好笑:“你说他折腾这个出来,就为了能有个地方玩冰嬉?”
李资苦笑道:“前几日他还隔日抽空来看看,后来林大人从江南来了信,就吓得不敢出门了。儿臣也想将此事早些禀报父皇,和他商议,他说随便我怎么着,只要别牵扯上他便好,否则林大人要只怕打断他的腿……但这样的事,儿臣又怎能冒领?就这样拖了下来……”
李熙听的哭笑不得,偏林楠不在跟前,气都不知找谁撒去,问道:“那小子怎么还没到?”
王公公恭声道:“来去路程也不短,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李熙嗯了一声,起身道:“这里地方小,茶也难喝的紧,我们出去走走。”
……
淡青色的水泥路,路旁各色的林木,若不是坐的是马车,林楠差点以为自己走在前世幽静的林荫道上。
前面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缓步行来,林楠认出来人,放下窗帘,开始整理仪容。
马车停下,放好脚凳,林全先行下车,又伸手来扶,林楠刚迈下一只脚,便听道一个熟悉的阴柔的声音道:“小心些,千万扶稳了,可别又滑了脚。”
林楠闻言顿时一滞,脚下一绊,便是林全抓的紧,整个人也向后倾去,林楠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抓车门,以免摔的太难看,还未够到,便被人用两只手掐住了腰,从半中央拽了下来,跌进一个有些熟悉的怀抱。
李资退了半步,才将冲力卸去,将人扶稳,又退了半步,这才松了手,退的更远了些,手隐在袖子里,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楠站稳,对李资道了谢,回头便见李熙李旭等人正忍笑看着他,不满的望向另一人:“王公公,我和你有仇是吧?”
王公公作势轻拍着自己的脸,笑道:“打你这张乌鸦嘴!”
林楠无奈,正了衣冠,上前对李熙见礼,李熙漫不经心挥手道:“免了吧,自朕见到你第一天起,就小事大事不断,回头又因为给朕行礼摔了崴了,正好找借口不去念书。”
林楠委屈道:“哪有的事,学生念书是极上心的。”
李熙冷哼一声,道:“前儿你家先生跟我说,因他每日加了你一个时辰的课,你便找他和你师兄纠缠了半日,最后你家先生打出朕的幌子,你才消停了。他还让朕在你面前别说漏了嘴呢!”
这么点儿事,居然跑去告状!
林楠咬牙认了,上前给李旭李资付尚德等人见礼,连李熙都不受他的大礼,其他人又怎敢让他下拜?不过受了一揖,且李旭李资在他刚弯腰时便搀了起来,付尚德却是连道“不敢”,又还了一礼,这是将他当了同等身份来对待。看的贾政在一旁心惊肉跳:皇子之尊和三品大员都这个样子,轮到他这个五品小官时,岂不是该反拜回去才对?若是自己大咧咧受了他的礼,让付大人怎么想?又想起之前将林楠叫到书房,令他跪在地上听训的事儿,更是一阵后怕。
正无措时,林楠已经含笑走到身前,躬身道:“外甥给舅舅请安,舅舅这阵子身体可好?”
贾政顿时松了口气,林楠行的是家礼,虽在这里显得不合时宜,却解了他的尴尬,到底不敢托大,不等他弯下腰,便忙搀住,低声答了:“还好还好。”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