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余一恢复功力便远走高飞的念头在晚上的时候就破灭了,自从开始习武以来,十年连喷嚏都没打一个的安余,在喝了乌鸦嘴李元吉派人送来的一碗驱寒药之后,发烧了。
练武之人,原本很少会生病,但是抵不住他内息用尽之后又内外交困,终于以他的强横体质也抵挡不住,这一病,便是三天。
高烧方退,头痛依旧的时候,长安城到了。
懒得和李元吉打嘴仗的安余在一次拒绝不果之后,坐上去齐王府的马车,而李元吉和梅洵则骑上马,准备先入宫见驾。
车夫轻喝一声,马车慢慢前行,安余闭目养神,忽然“安陵”这两字化名模糊传来,不由功聚双耳,凝神聆听。
只听梅洵压低声音道:“殿下,那安陵身份不明,将他带入王府,只怕……”
李元吉道:“他这几天高烧不退,这是做不得假的。若他真有武功,且高明到可以掩盖体内真气的地步,便该寒暑不侵,又怎会受了凉便生病?他既不会武功,尚有何惧?如今乱世,稍稍有些家世的便会让子弟习武,他却半点武功都不会,可见出身寒微,既如此,既如此……”
他没有说下去,梅洵却像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不再多言。
安余冷哼一声,脸色变的难看起来。长在阴癸派那种地方,这样的阴私之事,他见得多了,自出道以来,只有两个人对他起过不轨的心思,尤鸟倦现在已经死在他的剑下,至于李元吉,若他真敢无礼,也一样该死!
冬天万物凋零,虽无百花可赏,却有玉树琼枝的奇幻景色,在阳光的映射下,如梦似幻。便在这梦幻般的景色中,眉目如画的自在少年坐在亭中,黑发与白衣齐舞,随意拨动琴弦,便有瑰丽飘渺的琴音在指尖流淌,袅袅不绝,动人心魄。
余音散去,李元吉遥望着正捧着热茶,对着亭外的风景愣愣出神,似乎对自己一干人等的到来全无所觉的安余,驻足良久,才沉声道:“走。”
安余转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杯中热茶一饮而尽:“这么匆忙,应该是有所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