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脸露苦色,道:“我去开门。”
安余见徐子陵脸色也不太好看,道:“这个女人比我师尊还可怕?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打发她?”
徐子陵苦笑道:“那是李靖的妻子红拂女,唉,李靖是我们初出江湖时结交的大哥,教会我们很多东西……唉!现在……”
安余点头表示理解:“现在他是李世民手下的头号大将,我知道的。”
说话间,寇仲引一个明艳照人的绝色女子进来,似火的红衣穿在她身上却丝毫不觉俗气,衬着一身的冰肌玉骨,反而显得格外的冷艳秀气,气质出众。
少有人能将红衣穿的这般好看,连安余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将目光转向徐子陵,却见徐子陵也正向他望来,却在他望去的一瞬移开目光。
红拂女冷若冰霜的盯着寇仲徐子陵二人,沉声道:“李靖在哪里?”
寇仲赔笑道:“大嫂消息真是灵通,我们来到这里连屁股都未坐暖,便懂得寻上门来,可怜我们还自以为行踪隐秘。”
红拂女冷冷道:“不要唤我作大嫂,你若真把李靖当作兄弟,就不会累得他不听秦王的命令,千山万水来寻你们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寇仲苦笑道:“谁不自以为是?嘿!我可不是说大嫂你……”
红拂女截断他道:“少说废话,李靖到底在哪里?”
徐子陵叹道:“李大哥确实曾来找过我们,不过早就分开,照我看他刻下定在城内,嫂子劝他回长安吧,叫他以后再不要理会我们的事。”
红拂女美目射出凌厉的神色,冷然道:“若他肯不理你们,又何至于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们?若非你两人一意孤行,执迷不悟,我夫君何须为你们终日惆怅,乃至违背秦王的禁令?”
寇仲哂道:“这不是执迷不悟,而是人各有志。试问谁不认为自己所做的乃最正确的事?”
红拂女怒道:“大是大非之下,尚要砌词狡辩!若非看在李靖和你们兄弟一场,我早便出手宰了你们两个小子!”
安余原本不想理会他们之间的事,但是见寇仲徐子陵一味的退让,红拂女依然咄咄逼人,不由冷笑道:“原来不自以为是就是要为了李靖,把自己一生的梦想断送、将自己辛苦建立的基业都付之一炬?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不自以为是’的李靖为了兄弟,抛下李世民,来助寇仲一臂之力?李靖既然当他们是兄弟,够义气,为何李世民当初在洛阳与王世充勾连,置他们与死地时,却不见李靖杀了李世民给他们报仇?”
红拂女勃然大怒,冷冷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秦王对李靖有知遇之恩,李靖又岂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安余冷冷道:“就因为他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所以寇仲和徐子陵就活该为了他放弃一切?说到底他们两个不过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他们何曾说过要李靖为他们做出任何牺牲?李靖又可曾为他们做了什么?这些我通通没看见,倒是看见寇仲这样在千军万马面前都从不退缩的人,却为了一个李靖,在你这样一个随手就能拍死的女人面前卑躬屈膝!说到自以为是这四个字,这天下还真没人能……呜呜……”
寇仲和徐子陵被红拂女这般疾言厉色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看着李靖的面子上,都不好和她计较,只得一味的退让。安余此刻说的话,不免让他们生出几分宽慰,自寇仲起事以来,他们认得的那些人,从李秀宁到宋玉致,从师妃暄到单婉晶,包括眼前的红拂女,没有一个不说他们的不是,似乎他们不投靠李世民,便是大逆不道,便是罪该万死,便被天下唾弃一般!
二人正心中喟叹,不想一不注意,安余越说越过分起来,醒悟过来的徐子陵忙一把捂住那张生事的小嘴,寇仲则慌忙拦在红拂女身前,赔笑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嫂子你……唉哟!”
却是又被虽然嘴巴被捂住、腿脚却还利索的安余一脚踹在了屁股上。
徐子陵忙将人再拖远一些,低声安抚。
红拂女只当二人怕她一言不合对这小孩动手,不由冷哼一声,她是什么人?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却不知他们怕的却是红拂女一个气不过动起手来,又被安余“正当防卫”时“一不小心”给宰掉了,这样他们就当真没有脸面去见李靖了。
却也难怪红拂女会误会,她怎么会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乖巧干净,其实牙尖嘴利,此刻还在徐子陵手里挣扎的小家伙,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那个动则杀人的小魔头安余?
寇仲脸露苦笑,他正和徐子陵两个设法潜入关中,带上这么个拖油瓶算什么事儿?正要说话,一把女子清冷的声音在后院码头方向传来道:“寇仲、徐子陵,你们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