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余脸上不见了任何表情,静静听完,淡淡道:“也就是说,五年之内,如果我杀不了石之轩,又不想双亲受苦,便只有饮剑自尽一途?”
婠婠并不答话,道:“我还要将金环真送去最近的据点,末了还要跟上师妃暄……师弟你好自为之。”
安余漠然看着前方,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五年,他也不过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少年,拿什么去杀成名多年、可与天下第一高手宁道奇相媲美的人物?
婠婠又道:“之前让师弟你顺道将地图拿去给萧铣拓印,现在已经完成,想必师弟也不愿再回师门交付,不如就交给姐姐替你带回去吧。”
安余这才转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弄丢了。”
婠婠皱眉,安余淡然道:“从巴陵去彭梁的路上,花销太大,一不小心钱花完了,便将它卖了十几两金子吃饭,现在连钱都已经花掉了,地图更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婠婠深深看了他一眼,道:“罢了,丢了便丢了吧。”
提上金环真,翩然而去。
安余神情木然,对婠婠的离去似一无所知,许久,他的身体才慢慢的颤抖起来,越来越剧烈,直如风中的落叶一般,他慢慢蹲下来,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也未能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胸口的闷痛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多的血从口中溢出,滴在衣襟上,洒在地上,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夏日炎炎,却觉得周围冷的刺骨。
他不是第一次认识到师门的残酷无情,但是当这种残酷落在自己身上时,才真正明白那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