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到冬天就特别怕冷,往年也很容易生病。家里备有不少感冒药,她吃了药,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依然头重脚轻,浑身都不对劲。
佩特拉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翻出米歇尔的号码,短信里删删减减,终于还是没发出去。她不喜欢放人鸽子。
梅婶把早餐端上桌子,看到佩特拉从房间里出来,裹上了厚厚的围巾,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佩特拉含糊地应了几句,坐下来吃早餐。
她喝了些热水,感冒症状似乎减轻了一些,喉咙没那么痛了,但还是头晕,脖子动起来也十分僵硬。她觉得跟以前生病的感觉不太一样,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昨晚玩太累了。
佩特拉刚出门就想反悔了。
她才坐上巴士就开始晕车,胃里翻江倒海,但并不想吐,只是头晕,而且犯恶心。她差点想把头往车门上撞几下让自己清醒一些,但那肯定会被当做精神病。最后没办法,只好提前下了车。
昨晚下过雪,现在天晴了,阳光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寒冷。空气十分清新,佩特拉深呼吸几次,好受多了。她看了看手表,从这里去展览馆还要二十多分钟,希望不会让米歇尔等太久。
她走了几步,头晕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路边积雪的反光刺着眼睛,白光模糊了视野,路边来往车辆的引擎、喇叭与车轮滚动,报亭里杂志被簌簌翻动,路人经过身边时拿着手机通话,所有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气势汹汹地冲击着耳膜。
头疼。
佩特拉在红绿灯前摇晃了一下,扶着栏杆停下了脚步。她闭紧眼睛,用力按住了太阳穴,然后又去捂耳朵。但是没有用,红色与黄色的光点在眼皮上跳跃,刺耳的声音仿佛挖开她的头皮往骨头里钻。
她用力甩头想把它们赶出大脑,但是、但是都没用……她睁开眼睛,视野里一片混沌的白色,天旋地转。尖锐的刹车声响起,然后是——
砰!
接着又是陆续的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