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时隔多日,沿着那条曾经被涨满的河水淹没的小道走上了熟悉的山坡。满山的枝叶都在抽出幼嫩的青芽,嫩绿色的叶片在微风中轻柔摇晃。
在柱间的印象中,那座山的深处有着空荡荡、看起来似乎无人居住的宽大房屋。那里有着精致的内里,却荒废已久,庭院落魄、房间积灰,一到下雨天便看起来阴沉可怖,就连庭院一角的花盆都有着不知道哪一个年代留下来的裂痕。
而那里居住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瘦弱不堪、不喜见人,没有朋友、脾气奇怪,总是一脸漠然地盯着雨水,每次都是看起来想要赶走别人,却又不舍得别人离开的矛盾模样。
没有热茶与蜡烛,也没有多余的寝具。
他记得这句熟悉的话。
可是当他终于来到那处庭院时,却有些吃惊地发现那里早已变了模样。破败的花盆不见了,荒芜的土地上冒出了一排青青的新草。庭院之中拉过两道横线,身穿洋李色和服的盘发女子正掂着脚,把身旁木桶中的衣物一件件晾晒上去。
原本破败的屋子,似乎也被人重新修葺一新,木质的地板光洁明亮,整齐的屋瓦重重排开。檐角处垂落的铃铛也有着澄澈美丽的光彩,因为微风的撞击而发出轻轻的响动。
看着那个正在晾衣服的女人,柱间上前迟疑地问道:“请问……你是雨月的母亲吗?”
晾衣服的女人松开搭在绳子上的手,扭过了头,被风吹起的宽大衣物糊在了她的脸上。她拽开了糊在脸上的衣摆,说道:“我只是雨月雇来洗衣做家务的仆人而已。”
柱间觉得有十万个扉间在他的心口用水龙弹表演杂技。
雨月这是……一夜暴富了?
去年夏季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贫穷的连布料都换不起的普通女孩。 过了不到一年,感觉雨月的生活质量似乎就比他还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