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进展,是进展——宋欣鼻尖通红,反复告诉自己。
然后在雨里,罗根模糊道:“——我不会和她在一起的,我们不可能。”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罗根的声音隔过万千雨幕,却十分清晰地对琴·葛蕾道:“——别说下去了,我们连半点可能性都没有,我说宋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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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点可能性都没有。
屋檐下水滴如注,宋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掉,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在屋檐下发呆片刻,然后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反应——
——逃跑。
落荒而逃。
闪电划过夜空,轰隆一声闷雷后,大雨倾盆至。
宋欣连想都不愿意想了,羞辱,痛楚和对刚刚的窃喜的羞愧——还有从认识罗根以来模糊的、清晰的,粉红色的梦。
——纽约东河的夜晚,曼哈顿棱镜一般的灯光,韦彻斯特波光粼粼的湖泊,玫瑰色的云海,蜂蜜公爵的糖果和钢爪的冷光,乡间连绵的绿野,还有黄月季间宽阔的、温暖的背脊。
就在那瞬间全碎了,那些梦尽数化为嘲讽的眼神,对着宋欣桀桀大笑。
宋欣不知道自己哭没哭,乡间没有路灯,路上一片漆黑,她也不知道自己摔倒没有,反正没什么区别。
连脑子都嗡嗡一片,宋欣连回忆都没有勇气,眼泪咕噜咕噜地往外滚,觉得自己十分可怜,酸楚得只想大哭一场。
可是不能哭啊,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眼泪——宋欣使劲擦了擦眼睛,然而眼睛依然模糊一片,鼻尖酸楚。
真没用啊,宋欣绝望地抹着眼睛。宋欣,你还是像个小孩一样哭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