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小姐——”闪闪慌张地道：“您做错了什么呢？闪闪是个坏精灵，所以一直到多比死去才知道多比……多比……”

她说出那个名字之后便开始哽咽，拉起自己小小的t恤痛哭了起来。

“——闪闪的妈妈该怎么想呀？”闪闪哭得声断气绝：“明明——明明那是这么……大逆不道！多比活着的时候……时候，闪闪认为多比脑子坏掉了，总想着什么自由、自由，自由的家养小精灵，可家养小精灵——灵哪有自由的呢？”

宋欣突然觉得鼻子一酸。

那个小小的、皱皱巴巴的家养小精灵哽咽道：“可、可是当多比死了之后，闪闪却喜、喜欢上了自由——哦，闪闪的妈妈，闪闪的外婆他们该怎么想呀？她们侍奉了克劳奇家族这么多年，鞠躬尽瘁，一活得那么辛苦，她们是怎么教育的闪闪呀……”

夕阳沉入黑湖，湖面延展天际，落日烁金。

宋欣放下托盘，在金红夕阳之中轻轻拍了拍那个家养小精灵的后背。

人的大脑无法理解超出自己的所在位置的东西。

就如同生活在三维坐标系的人无法理解四维空间的第四个参数，康德不会接受量子力学，黑奴无法揣测奴隶贩子的思维，色盲看不到彩虹，二十二岁的麻瓜女孩看不懂家养小精灵因为自由而愧疚的泪水。

可是第四个参数仍然存在，量子力学存在在分子原子里，奴隶贩子在十六世纪的海上膘肥体壮，彩虹挂在天际，那个小精灵的泪水也是真实的。

宋欣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糖来递给那只家养小精灵。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点甜的。”宋欣温和地说：“给你，我觉得这个味道的糖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