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凑着脑袋瓜子到他面前,“小初,找什么?”
她的脸凑得极近,发髻上的金步摇的缀珠在风中发出叮咚的脆响,如绢的墨发轻轻的掠过少年的面颊,散发着幽幽的桃蕊馨香。低眸睨了她一眼,观月初忍住欲出口的叹息,“找能让我们平安回家的东西。嗯哼,染染,你身上有零钱吗?”
他身上所有的物什在换上这套以金线滚边的纯白斜襟收腰窄袖长袍后,便被那个居心不良的观月爸爸收去了,包括钱包手机,害他现在想打电话连络个朋友也不能。
“没有耶!口袋里的东西全都被小凌和千代子姐姐拿走了,换成这个绣袋给我呢!”
希望彻底被一桶来自喜马拉雅山顶的冰水浇灭了,忍住快要飙出口的脏话,观月初努力深呼吸,平复积了满腹的怨气。
可恶的观月凌,最好别犯到他手上,不然他绝对会有数不尽的完美剧本好好“招待”她一番,整得她有生之年内绝对不敢再兴风作浪、危害人间!还有那对助纣为虐的父母……
瞄瞄两人身上古雅华丽的衣裳,估计这样走在路上,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况且还要这幅模样骑自行车回家……观月初几乎可以预料到这条回家之路会有多悚动惊人!
将绣袋为她挂上,观月初捋捋她颊边的碎发,对她笑道:“嗯哼,染染,我们可能要骑自行车回家了!”
相对于他的坏心情,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整过的墨染就显得兴致勃勃,笑眯了桃花眼:“不要紧呀,这样也很不错呢!而且我也不算重,小初不会太吃力的!”
这算是安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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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坐在自行车上,双手抓住扶柄,待她坐好,观月初脚下一蹬,自行车驮着两个人行驶在夕照中的城市里。
轻风掀舞起两人的发,桃红色的衣袂与宽长的雪衣被迎面的风吹向身后,鼓动着,纠缠在半空中发出猎猎的声响,配戴在衣饰上的环佩晃动相撞击,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玉石击玉的声音泅染了霞光璀璨的城市。
自行车缓缓行驶在河堤畔平坦蜿蜒的人行道上,菖莆草蔓生的陡坡下是一条安静地流淌过城市的小河,路旁每隔百米便有一根粗大的电线杆,远远望去,如同曲谱上的五线谱,极有诗意。
夕阳红彤彤的霞光如一只顽皮的精灵,在河面跳动优美的舞蹈,发出粼粼的波光,闪烁在年轻的脸庞上。带着青草腥味的风吹过面颊,腾出一只手捋好凌乱纷飞的发丝,墨染双手环在少年精细劲瘦的腰杆上。
“小初,小凌嫁人了呢!”她轻轻的说,双手用力搂抱着少年的腰肢,嗅闻着空气中弥散的清爽干净的薄荷味道,那是少年身上的味道。
“嗯……”轻轻应了声,观月初认真的看着前方的路,视而不见路旁的行人望向他们或惊异或痴迷或好奇的目光。
“不过不要紧,小初还有我呢!”无须言明,她能感受到那份怅惘与孤独的心情。她笑着说,漫不经心的许下慎重的承诺。
“吱——”刹车声在傍晚的河道旁急促响起,有些刺耳。
套着靴子的长脚点地,雪衣下露出几点金色的花纹,雅治又高贵。停住了行驶的自行车,观月初侧身回首看她,如炬的视线从腰间的手默默移到她探到身畔的脸,笑靥桃夭,纯净又明媚、合宜又眩目。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少年盯着她,别有深意的问。
“知道啦!”墨染跳下车,鼓起腮帮子生闷气。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要这么问她一问?难道她真的有表现出这么无知丢人的模样吗?“结婚呢,就是两个相亲相爱的人,通过法律的形式签订合法协议,正式结为夫妇,两个人结成一个家庭,风雨同舟、共同品享生活的酸甜苦辣。嗯,就像浩次哥哥和千代子姐姐一样……”
这厢刚停放好自行车的观月少年,还未听完已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这不是一个多月前观月凌在医院对她说过的话吗?这叫知道?
“还有小临和小凌,她们从此就有了自己的家,不能和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了。唔,只有结婚两个人才能永远在一起哦……”
所以观月宅今后只剩下小初一人了吧?谁叫小初没有结婚呢!有些冷清不习惯呢。
“嗯哼,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只有结婚才是她认定的在一起吗?若是……她可不可以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呢?他想着,目光灼灼的凝睇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小心地拢住被河边的风吹拂起的衣裳,墨染对少年点头,露出桃夭一样纯粹的笑靥,“是呀!结婚的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分开呢!”
墨染凑着脑袋瓜子到他面前,“小初,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