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陶涛绝望了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由他主动的提一下话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需要一个特别的事才能让两个人觉得需要重新联络一下的地步。于是陶涛开始等待,从自己的生日等到段亦宏的生日,从圣诞节等到过年,每一次都是从0点开始等待,在11点50多分的时候开始犹豫,犹犹豫豫的拖过十分钟,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扔下,很拖拉很娘的心理,像个丫头似的,陶涛自己也知道别扭,可是没办法。

“出去吧,手机我帮你看着,有消息保证不偷看。”

陶涛笑得很浅:“你想看就看吧,也没什么。”

“哎,”袁朗摇了摇手里的东西:“你想等他到什么时候?”

“啊,我没等他,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在等。”陶涛摇头,那眼神是陶涛的,柔软而明亮:“晚了,嗨,早就错过了,我爹常说有这么一个大哥是我上辈子积了德。可我就是不想叫他哥,叫什么都不想叫他哥,没用了,其实现在这样才好,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我的,我怎么配得上他。”

场外的喧嚣忽然变得大声了起来,器乐与人声合鸣,声浪像有形的实质那样撞开门,冲过长长的走廊。

“去吧!”袁朗推他一把:“回来再聊。”

“好的!”陶涛把上衣脱掉,斗蓬的帽子遮上头。

袁朗看着陶涛缓缓而行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滑稽,相处日久,居然也能成为好友,恩仇尽泯,偶尔也能说些心事。

那是怎样的一个疯狂而混乱的世界?

正文 第19章

东京巨蛋,七万名观众,团团圈簇着中间小小的方寸拳台。

陶涛从暗色的通道里走出门的时候,金色烟花接连腾空,交错的金光划在他的脸上,更映出那张脸,静寂的,寒光照水。

上台,开场,试探,对搏。

大屏幕上闪动着不同的画面,停格的近镜头,流畅的长动作。

拳台上的两个人实力不相伯仲,于是彼此之间都很谨慎,不约而同使用腿技在做试探,双臂都收在身前,而对于这种级别的选手来说,他们的腿部攻击力量惊人,只有躲闪才是最合理的,否则即使是成功的格挡也会使得肢体受伤。

陶涛很冷静,毕竟相比较而言他更不需要急躁,作为新人他正上升的势头中,如果今年不行,他还有明年,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一切都在正轨。而对方却是让公众疑问着安能饭否的老将廉颇,错过了今年,明年只会更糟。陶涛自然不会意识到他在终结一个男人的事业和梦想,当然即使他意识到了也不会手下留情,时间本来就是最残忍的魔鬼,每个人都在长大,都在变老,没有人可以逃开。

第一回合的搏杀各有攻守,陶涛的胸口被砸到一拳,闷闷的有点痛,中场休息时含了一口水吐出,还好没有见血,脸上没有挨到什么,他的状态正猛。

第一回合是是试探,第二四合是撕杀,魔鲨是扫腿王,两条腿可以左右开弓从各种不同的角度里扫过来,像是钢铁制的剪刀利斧,只要被扫到一点点,剧痛会从骨骼的震颤中直接传入神经中枢。

陶涛的绝对力量和腿法都相比不及,然而靠着灵活的反应躲闪,场面并不落于下风。年轻人的体能好,只要把比赛拖进第四回合,陶涛的赢面就能占优,他稳扎稳打策略控制得很出色,比赛却显得相对沉闷。于是当结束的铃声响起,观众们明显有些失落的不满,一个个重重的坐回到座位上,

陶涛坐在拳台的一角,由助手们帮忙按摩放松四肢,他的眼睛纯黑透明,缓缓的划过这繁华的盛景,却没有什么东西能在他的瞳孔中留下影子。

眼神太干净了,像假的,袁朗偶尔会这样说他,陶涛觉得这挺无聊,袁朗的眼神太花哨,其实也像假的。

都是无机质的东西。

叮得一声铃响,陶涛无意识的最后扫过一眼,准备要上台,可是视线却蓦然间被冻住了。

段段,是段亦宏!

陶涛几乎有点怆惶的别过头,当所有的人都坐下了,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台下,眼神专注,仿佛近在咫尺,陶涛恍惚间错觉他可以看清段亦宏的瞳孔,那里面一定清清楚楚的映着自己的脸。

那是一双有内容的眼睛,有生命的。

完了,完了!陶涛有些惊恐的看了魔鲨一眼,至此,这一仗,他已不能输。

魔鲨觉得莫名其妙,好像忽然间改天换了地,原先那个冷静的陶涛现在势若疯虎,连番的进攻,腿、膝、拳,甚至不怕死的做贴身的缠斗。魔鲨起初猝不及防被他的节奏打乱了脚步,可是后来稳住了阵脚之后却是心下暗喜,他本来就是对攻型的格斗手,杀势凛利却体能不足,陶涛要跟他速战速决那真是再好也没有。

终于,到陶涛绝望了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由他主动的提一下话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需要一个特别的事才能让两个人觉得需要重新联络一下的地步。于是陶涛开始等待,从自己的生日等到段亦宏的生日,从圣诞节等到过年,每一次都是从0点开始等待,在11点50多分的时候开始犹豫,犹犹豫豫的拖过十分钟,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扔下,很拖拉很娘的心理,像个丫头似的,陶涛自己也知道别扭,可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