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这小孩就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不再依赖,他有了余力,他回头开始关心他。
他说,我们熬过来了,真的。
他说,你不必担心我了,我挺好。
他说,给我找个嫂子吧,不用漂亮。
他说……
段亦宏闭着眼睛,脑子里喧嚣一片。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大哥,现在这种时候应该是要欣慰的吧,可惜他不是,从来都不是。
有一些花,从来都没有开放过,它们打着细小的花苞,鲜红如血的花瓣藏在墨色的萼里,它们安静的等待,等待回眸一眼的垂青,可惜没有,那双眼睛掠过了隐秘的花朵,落在鲜绿的叶子上。
他说,好漂亮,我喜欢这株曼草。
他想,其实我也有花会开,只是,怕你不喜欢。
怕你不喜欢,这心意!
于是这心思千回百转的,藏到那绿影深处,燃着他心头的血,却渐渐枯萎。
只因他要的,是一株常绿的草。
袁朗靠在健身房的门框上看陶涛,脸上有过于明亮的反光,他又在哭,而且全无知觉。
陶涛的敏感度异于常人,袁朗试过很多次,从来没能顺利的走到他身边而不惊动他,唯二的两次,他都在打电话,泪流满面。袁朗用指甲刮着自己的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