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陶涛忽然感觉身上发紧,才发现泡沫已经干在了皮肤上,他苦笑,打开水闸把自己冲干净。
袁朗给他的沐浴露里带着一种清新葱郁的味道,饱含着水汽的植物气息,他一下子用了太多,一整天都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江边。
通常,袁朗的整个下午都会在办公室里渡过,陶涛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杂志,而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袁朗活过来的时候,各式各样的酒吧,夜总会,酒店,不同的女人和男人,人间的艳色。一个既帅又有钱,又会玩的男人是不多见的,袁朗几乎是必然的会受到欢迎。
陶涛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五色喧嚣,令人迷乱,金钱与色欲相交易,来来往往的筹码都不是会让人愉快的东西。偶尔,有人会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因为无法后退,他也就只能坦然的与之对视。袁朗看得出他的尴尬,于是笑嘻嘻的揽着他的腰,仿佛骄傲似的炫耀:这是我新找的贴身保镖,怎么样?帅不帅?
帅不帅,帅不帅?
陶涛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物品,一个贴好了标签主要用于给主人长脸的奢侈品,于是他的整个人,从服装到神情,都最好符合这个标准,至于人格,则抛得越远越好。
一个玩偶,最不需要的就是人格。
不过,想来袁朗也没有错,任何一个可以明码标价的出卖一切的人,都应该被当成是商品。
陶涛常常这样自我开解,可有时候他觉得那更像是在自虐,因为心中有痛不可当的滋味。
度日如年,陶涛几乎是数着秒在过日子,这很像是一场逃亡,在分分秒秒的时间陷阱中逃出完整的自己。
一如往昔的喧闹夜店,豪华的包厢,疯狂玩乐的人,陶涛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抱着肩,自成体系。这样的生活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天长日久,但是细细回想,也不过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