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速度显然比他靠双脚走路要快的多,大约在午后的时候,有栖川郁时就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白河县看起来是个发展的还算不错的小镇,居民大多数都穿着体面,镇上的店铺和街面上人来人往,嬉闹拍皮球的小孩在人群中穿梭,被追在身后的母亲车折后衣领一顿说教。
这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浮动的风中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无垢的阳光在空气中沉沦,树叶显出发白透明的脉络。
有栖川郁时随身带着的只有一期一振、引荐的信件和一些小判。
他戴着白纱下垂的斗笠,朦胧的垂纱遮住了整张脸,只能看到白纱下露出来的光洁的皮肤和振袖滑落时一小截纤细的手腕。
他来到大正时期刚醒来时就被鬼给软禁、随后第一次出门是在深夜的红灯区花街、再然后就是摸不清方位的产屋敷宅邸和蝶屋,根本没有好好地在白天里好好地闲逛过。
在这个时候,有栖川郁时才突然又了一种真实感——原来真的来到大正时期了啊。
原来每次只是短暂地去往合战场,所出现的地点也大多数是在人烟稀少的时候,讨伐时间溯行军也不过是最多一小时的事情而已,哪里有什么机会闲逛啊?
有栖川郁时走走停停,忽然听到了身旁不远处传来的骚动。
他凝神看过去,穿着陈旧和服的黑发少年被粗粗攘攘地推倒在了地上,身型健壮的成年男人用粗鄙的方言骂骂咧咧地对少年拳打脚踢。
少年身材瘦弱,被几个成年男性殴打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呜咽着蜷缩成一团。
有栖川郁时的动态视力很好,能够清楚地看到少年的脸——黑色一缕一缕的平直的乱糟糟的短发,略粗的眉毛,眼睛却很漂亮,此时却大睁着无辜又茫然。
少年的脸上还全都是被殴打出来的青紫的肿痕,让那张还带着稚嫩的脸立刻变得可怖起来。
本来他并不打算去管,但是周围的行人全都冷眼旁观——而那个瘦弱的黑发少年在持续不断的殴打下已经开始奄奄一息,从嘴唇里呕出了血来。
可他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有栖川郁时难免会想到他曾经的境遇。
孤立无援、四面皆敌,茫然又不知所措。
有栖川郁时皱起了眉。
不管如何——暂且先问一问看吧,如果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去管了。
那几个殴打少年的健壮男人,只看穿着和言行就知道是流里流气的无业游民。
黑色物质悄然在空气中形成,除了有栖川郁时,没有人能听到IBM在形成时的嘶鸣。短暂的一秒之后,黑色的高大人形无声无息地站立在殴打少年的健壮男人的身后。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栖川郁时走了过去,“请问,为什么要殴打这位少年呢?他做错了什么事情么?”
“哈?”健壮男人看到来人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之后就相当不耐烦,随手打算推开他,“走走走,不要多管闲事!”
有栖川郁时的眉毛都没动一下,那个男人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他时就被IBM给牢牢地抓住了手。
感觉到手腕被无形的物体禁锢住的男人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来——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相当相信鬼神之说的,只是装神弄鬼的话很容易就能吓到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