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杏寿郎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有栖川郁时会哭着喊疼的准备了,但他用烈酒毫不手软地浇在伤口上的时候,精致又纤细的少年仍旧是一张神色平淡的脸。
有栖川郁时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反应,他没有喊疼也没有颤抖,但炼狱杏寿郎能从他嘴部的肌肉看出来他其实咬着牙绷住了。
炼狱杏寿郎一顿,继续低头给有栖川郁时消毒。
那些不会喊疼的孩子并不是不疼,只是习惯了而已。只有习惯了一个人受伤、一个人忍受疼痛的人,才能忍着不叫出声来,也不露出软弱的样子。
炼狱杏寿郎也是有弟弟的人,他也被弟弟撒过娇,弟弟受伤的时候也会撒娇喊疼,他哄孩子倒是得心应手了。
但是有栖川郁时没有。
明明这个少年只比他的弟弟大不了几岁,却能够忍耐到这种地步……不知道他曾经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炼狱杏寿郎一边为有栖川郁时忍受痛苦的能力而惊讶,一边又觉得有点无奈。
不能说是同情,也不是为他难过——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是对于过去无法改变的苦而感到有些无奈,只觉得眼前这个忍耐疼痛的少年从前大概活得很辛苦。
有栖川郁时从前活的何止是辛苦?
那是被束缚起来任人宰割、被当作怪物杀死上千次的人生。
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无穷无尽的死亡之中崩溃疯狂的吧。
消完毒上药的时候,炼狱杏寿郎的指尖碰到了有栖川郁时腹部的肌肤。
青年手指的温度和他所使用的炎之呼吸一样温暖,但有栖川郁时的身体一片冰凉。
连烈酒浇灌伤口的疼痛都没有颤抖一下的有栖川郁时,在炼狱杏寿郎的手指不慎碰到他时却略微瑟缩了一下。
最后用纱布包扎完伤口时已经接近天光破晓的时候了。
富冈义勇用鎹鸦联系了后勤部队「隐」的队员,他还要奔赴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灭杀恶鬼,而同样身为炎柱的同僚炼狱杏寿郎也不是没事干,所以就只能摆脱「隐」的成员送有栖川郁时去蝶屋了。
有栖川郁时很想说不用那么麻烦,你们谁给我一个痛快就成了。
然而他没法说出来,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跟「隐」一起启程了。
*
时隔两个月,蝴蝶忍再一次在蝶屋见到了有栖川郁时。
跟上一次不同的是,有栖川郁时穿上了鬼殺队的队服,并且不再是完好无损地竖着进来的了。
——他是横着进来的。
有栖川郁时来的时候不仅伤口疼,还吐了好几回。
这跟伤口倒是没什么关系,主要是蝶屋的位置不能轻易暴露,他一路上都是被「隐」的成员用最原始的方法人力抗过来的,恰好就被顶着了胃,刚落地就开始呕吐不止,直接吐到了虚脱。
这场景差点让蝴蝶忍以为有栖川郁时的伤已经严重到快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