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带我现在就去找他!”羊溢半点犹豫没有,仿佛又回到帮左小兵出头的高中岁月。
“拉倒吧,”左小兵哭笑不得,心里却是温暖的,“我就是憋着难受,找你念叨两句。再说你怎么去揍他啊,人鬼情未了啊。”
“你不能离开那里吗?”羊溢退而求其次。
左小兵郁闷摇头:“其实就算你不把我埋在那儿,我也会回去。我就在那儿死的,一天不升天,一天就没办法离开。”
“所以呢,”羊溢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慢慢变冷,“你迟早要让王七收了?”
左小兵摸摸鼻子,没肯定也没否定,就嘟囔:“什么叫收了,我又不是妖怪他又不是法海……”
“喂,”羊溢忽然问,“在哪儿死的魂魄就会困在哪儿么?”
左小兵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回答:“嗯,王七说的,除非鬼差过来带你走。但是每天枉死的人太多了,鬼差也是有选择性的带,全看他什么时候把你想起来。不过咱们那个地方太偏,王七说……”
羊溢渐渐听不清左小兵的声音了,他的魂魄在慢慢回归身体。
天亮了。
10
辞职,卖房子,把全部积蓄捐给孤儿院。
时隔五个月再次入山,羊溢从没有哪一次像此刻这么轻松,那步伐矫健的,走路都带风。
左小兵的坟前草长得很高,羊溢费了半天劲才除干净,然后照例摆上两罐酒,一罐摆着,一罐倒进自己喉咙。
如果有来世,他会告诉所有想喝安眠药自杀的人,千万别以为这事儿多舒服,大错而特错!起先是昏昏沉沉没错,可后面就会恶心,抽搐,倒霉的还会口吐白沫,总之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而且需要很久,才会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