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不明白吗?
不, 他明白。
只是他更明白正德帝这么说,除了真心想赏赐他之外, 更有试探的意思。
试探他的品性, 试探他可否为国之栋梁。
这是上位者很稀疏平常的手段。
以往位面世界为帝之时, 季言之也曾很多次使用这样的手段来选拔人才。所以正德帝一开口,季言之便明白正德这么说话的隐晦含义。
按照季言之的秉性,其实大可不必理会这样的试探。
只是这一世季言之打算做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臣,自然得小心得体的应对正德帝。
不是季言之谦虚,只要是季言之想忽悠人,即使是为帝几十载的正德帝,季言之也能把他忽悠瘸了。
而季言之表现得太过温润如玉,那种视权势财富如浮云的云淡风轻,瞬间就让自认为看人很精准的正德帝相信了季言之所说的话,乃是肺腑之言。
正德帝:“科举舞弊案朕会亲自过问,而关于你的赏赐,容朕好好想想。”
季言之:“那草民便先谢过圣上的龙恩浩荡。”
正德帝随后便带着太子走了。
一国之主宰和未来的主宰走了以后,夫子才恍惚发现,冷汗不经意间已经将身上的衣衫给浸湿了。相反,直面帝王威严,甚至和正德帝有着隐晦交锋的季言之却显得清清爽爽。
季言之给夫子斟了一杯茶水:“老师,有圣上亲自过问,牵连甚大的科场舞弊案应该很快就能了解了,而松阳他们和天下莘莘士子也能够尽快的得出囹圄。”
夫子呷了一口茶水,随即目光深幽,充满了睿智的看着季言之。
“言之啊,老师不过问你到底是如此做到以‘神医’的身份混入宫闱,救了圣上以及太子;不过问你是怎么说服圣上以及太子乔装打扮出宫,又是怎么料定七皇子必会出宫来这客栈寻‘神医’,终究不过谋略二字。老师只想告诫一句,莫忘本心。”
季言之点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学生一定谨记,不忘初心。”
夫子欣慰的抚须:“很好不错。可惜老夫没有女儿,不然定会招你为赘婿。”
正把茶杯往嘴巴凑的季言之僵了僵:“听夫子的意思,莫非是想为学生做媒?”
——千万别这样啊,就凭你们老白家女孩子难看,男孩子更难看的基因,我对娶你们老白家的闺女真的挺有压力。别的不说,就怕遇到表情挺正经,内里却像白老夫子一样,不死劲按着,就会飘上天的那种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