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对少年的看重,对少年的特别照拂,莫不是冲着他的才能和孤苦身世去的。想着自己能将这少年牢牢掌控,为自己所用,培养成自己的近臣,能臣,孤臣,将他捧到高位也不无不可。如今,两人之间的感情已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心甘情愿的赋予他无尽的财富和权利,可少年却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没有恃宠而骄,没有贪得无厌,依然对他实心实意,顾虑的细致又周全。

胸腔滚烫,乾隆按捺住心内欲将少年牢牢禁锢在怀中狂吻的冲动,伸手轻抚他脑后的发辫,嗓音沙哑道:“你阿玛那些产业早在荆州民乱中被毁于一旦,你何来的家业继承?听话,这些田产庄园你且收下,不然,日后出宫开府,没有收益来源,吃穿用度,人情往来,都是一大笔嚼用,你应付不来!”

循循劝诱,乾隆表情万般温柔,直看的一旁的来保膛目结舌。

傅恒倒是对两人比亲生父子还亲的相处场面习以为常了,心内暗自赞叹:这端重亲王小小年纪,揣摩圣意的功夫就如此炉火纯青。先是整改自家王府违制,替皇上整顿八旗奢靡之风当了卒子;又是认清了自己异姓王的敏感身份,以退为进,加深皇上对他的信赖!如此这般,日后,他何愁不得皇上重用?这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啊!

第76章 士卒

克善不管众人心中如何猜度,这些庄园田产,一来,以他的身份,他不该接手,接手就是招了有心人的眼;二来,他确实没有兴趣接手。

上辈子他就是玩金融的高手,手里盘活的钱财,堪称富可敌国,这些田庄产出的小钱,还入不了他眼。以三个钱庄作为融资的基础,慢慢经营,构架,再加之他亲王的身份和权利,一两年后打造出一个初具规模的银行不成问题。待他指婚开府之日,银行都有了,他何愁无钱可用?只是,这些个道理,却不能当着傅恒等人的面明说。

他顺势拉下乾隆抚摸自己发辫的手,快速捏了捏给予暗示,然后放开,拱手,再次坚定的开口,“三个钱庄足矣,其它庄园,奴才愧不敢受,请皇上收回成命。”

乾隆得到暗示,想到克善那执拗的性子,说不受那就是坚决不受的,逼也无用。大不了待他开府之日,除安置费外,自己从私库里再另外补贴他一份丰厚的家产,保证他衣食无忧。这样一想,他只得无奈的开口,“那好吧,既然你只想要钱庄,那便在京中再拨三个钱庄给你,其它产业朕收回。”

说完,他将单子还给傅恒,挥手道:“亲王不受,这些产业你们便重新归置回去,好了,退下吧。日后办差不可再如此疏忽。”

傅恒接过单据,行礼应诺,看着两人登上马车远去,脑子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怎么?这端重亲王不是以退为进,是自己想岔了?要不,就是皇上想岔了,没有看出来?六所钱庄,那也不够维持日常开销啊?这份单子还是收着吧,免得日后皇上改变主意!

两人上了马车,行出一段距离,乾隆一把将小小的少年抱进怀里坐好,让两人鼻息相连,面颊相贴,捏捏他嫩白的小手,笑着说:“好了,心中打什么主意?说吧!”已亲密到这种程度,若还看不出这人成竹在胸,另有打算,他算是白活了。

克善摩挲一下他的面颊,被他坚硬的胡茬刺的脸上麻痒,不由轻笑,毫不避讳的开口,“不瞒你说,那么多产业,唯独那三座银庄入得我眼,其余田产,产出太小,打理起来费事,庄园的庄头又惯于欺上瞒下,开府后,我可没心思去接这笔烂帐。”

乾隆挑眉,低笑,亲亲他面颊戏谑道,“朕当你是什么理由?原来是惫懒!无事,朕派专人去给你打理,你不用费心。”

克善斜睨他一眼,笑的神秘,“惫懒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看上了钱庄的潜质。你想,若我将钱庄做大做强,大清每一处繁华之地都置上一个分铺,聚拢天下散财,那我手上掌握的是什么?是咱大清的钱篓子,到时,我何须费事去经营那些田产。”

乾隆颇觉好笑,刮刮他鼻头道:“可是,你莫忘了,这钱篓子里的钱可都是别人的。再者,你若没个庄园,日后朕出宫找你,却是连个去处也无,总不好在你府上一待就是几天吧?既不方便,又替你招眼。”

克善闻言,笑的前仰后合,连连拍抚他置于自己腰间的胳膊,戏谑道:“我当你担心什么,原是为着这个!真是顾虑周全!也好,只略拨给我几处庄子就好,多了我也懒怠去打理。”

乾隆表情讪然,微笑着点头,“就降一级,按郡王供奉给你置办产业,几处庄子朕亲自挑,拣些环境清幽,进益丰厚的,再派专人去给你打理,无需你操心。你那钱庄的想法虽好,听着却有些虚飘,不若庄子收益稳固。”

起初,他对少年的看重,对少年的特别照拂,莫不是冲着他的才能和孤苦身世去的。想着自己能将这少年牢牢掌控,为自己所用,培养成自己的近臣,能臣,孤臣,将他捧到高位也不无不可。如今,两人之间的感情已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心甘情愿的赋予他无尽的财富和权利,可少年却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没有恃宠而骄,没有贪得无厌,依然对他实心实意,顾虑的细致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