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被十二和克善正大光明,行若无事的姿态给弄的面容一滞,心下不知该气还是该乐,调整了半晌情绪后冷眼看向永琪问道:“你说他们教唆你?你可有真凭实据?”

“有!当时那苏图也在!他听着呢!”永琪激动的叫嚣。

乾隆侧身瞥向那苏图,那苏图心头一凛,连忙摆手:“奴才不知!奴才什么也没听见。”

乾隆满意的睇他一眼,转向目眦欲裂,欲瞪杀那苏图的永琪,缓缓开口:“永琪,莫说你口中的教唆这事是否是真,哪怕是真,你就没有脑子么?没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判断么?仅带10名侍卫你就敢进匪山?你凭的是什么?恩?凭你的料事如神还是高强武艺?可惜,你两样都没有!你这样,已不是昏聩无能,简直就是愚蠢!愚蠢至极!朕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物!废了一只腿也好!日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你贝子府里休养吧!若你安生,皇家还养得起一个废物。”

乾隆的呵斥数落,虽然语气平缓,可用词遣句丝毫不平缓,字字句句都狠辣无情,将永琪批的一无是处,体无完肤。若拿来比较,这大概是满清历代皇帝中对皇子最为严厉刻薄的评价了吧。永琪之前被批‘昏聩无能’已失了隐形太子之位,这次更进一步,被指‘愚蠢至极’、‘废物’,这辈子铁定是永不能翻身了。

众臣对视,面露了悟,待帝王发泄完满腔愤怒,齐齐跟在他身后退出永琪营帐,竟无一人留下垂问伤情。

克善故意放缓脚步,留待最后,见大臣们已退出帐门,转回头睨向额头青筋暴凸的永琪,冁然一笑,轻飘飘问道:“五阿哥,观你我二人,如今谁是人,谁是狗?依我看,你眼下真真是狼狈似狗!呵……”还是只跛腿狗!冷冷暗忖,他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颚,轻蔑一笑,而后优雅的款步退出大帐,任永琪在他身后疯狂的嘶吼谩骂。

“噗咚”,谩骂声停止,转为哀嚎,而后是侍卫疾呼“五阿哥,您怎么了”的声音传来。

半天后,午间用膳时,克善闻听了‘五阿哥不慎从床上摔下,受伤的腿骨完全折断,日后跛足更加严重’的消息,愉悦的笑了,胃口大开。

第63章 出巡十七

五阿哥被救了回来,不但腿脚被废了一只,性情更是大变,已不是荒唐可以概括,若真要形容,大概‘乖戾’二字用在他身上更为贴切。

整个大营整日只听见他的咆哮声和谩骂声,送进他帐中的器物俱都从瓷器换成了木器,连金属器具都一应没收,一是怕他整日的砸,太过浪费,二是怕他砸伤了人,太医医治不过来。没见打头几天,每一个进他帐房伺候的侍从都是完完整整的进去,头破血流的出来么?

忙了足足半月,凭着一本账册为突破口,终于拿到了方式周犯罪的所有证据,将他和一干心腹缉拿入狱,乾隆终于有余力来管管这个乖戾的儿子,走进他帐房一通声响震天的斥骂,甚至让侍卫将他抬下床,狠抽了几鞭子,世界安静了。

看着被乾隆吼的怔楞,背部被鞭打的血迹斑斑,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永琪,克善站在乾隆身后摇头暗叹:果然,这世上就是要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才能安宁!这不,闹了半月,乾隆只来了半刻这人就消停了。

睨一眼地上瘫软如泥,眼底露出绝望的永琪,克善无声一笑,负手,跟着眉头紧锁,满脸厌恶的乾隆出帐,边走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他到底是你儿子,腿上还有伤,你这么待他,有些过了。恐会有人说你不慈。”

“他若不做这些蠢事,不整天咒骂于你,叫嚣着要报复,朕也不会对他如此。朕容不得你被欺辱,欺辱你便是欺辱朕。可惜,有些人就是愚钝,总认不清现实。再者,这世上谁人敢说朕不慈?你?你个小东西可没有这么心软,会同情自己的敌人。”乾隆停步,转眼去看克善,刮刮他挺翘的鼻头戏谑道。

克善摸摸被刮的麻痒的鼻头,乜眼朝他看去,笑的愉悦,“你的心意我领受了。不过,你确定这世上真没人敢说你不慈?你可别忘了,这五阿哥背后可有尊老佛爷护航呢。”

乾隆一怔,忽而笑了,“你不说朕倒忘了。如此,正好让她看看她护着的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后宫琐事,她若想管,朕随她,可前朝……哼……”

乾隆笑完,冷哼一声,未尽的话中透出森然的冰寒。有些人,他已经受够了。

克善微微一笑,点头赞同道:“确实,老佛爷么,就该好好在庙里供着,吃斋念佛,不理俗务才是。你要尽孝也得尽到点子上方好!”

乾隆瞥眼看他,搂住他的肩膀朗声大笑,边笑边连声道:“是极!是极!还是克善考虑的周到。看来,回去后,朕得给皇额娘好生修个堂皇的庙宇,方便她整日念佛才是!”

乾隆被十二和克善正大光明,行若无事的姿态给弄的面容一滞,心下不知该气还是该乐,调整了半晌情绪后冷眼看向永琪问道:“你说他们教唆你?你可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