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忻又道:“圣上与我们又细算了一回,照你写的那些,平安州就算全州皆反,也顶不过明春。”毕竟是他家的事儿——虽然这句话不能说出来,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徒忻也非常关心这场战事。在他心里,开始还真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其实,如果不是自家亲朋好友陷在了里面,贾宝玉心里也是悠然的,明显的实力不对等,又没有国外势力干预帮忙,己方虽然有猪,但是长人脑的也不是没有,最后的胜利必然是朝廷的,实在不用担心。可谁叫现在倒霉的主将是亲舅舅呢?

贾宝玉转过头来:“我只怕……最后是必胜的,这胜却不是我舅舅的。这点子小事,到如今还没个捷报……”这样的‘猪’将还能再让他当主将?虽然王子腾也是受了不少牵累的。徒忻垂下眼,端起茶来细闻了一闻,含了一口慢慢品着,才轻轻咽下:“他与圣上几十年的情份呢。”贾宝玉轻喟:“爱之深则恨之切,说不得,这事,我不能坐视。”然后又问徒忻:“殿下知道张炯么?”徒忻还真没听说过这人,不知道贾宝玉为什么在这当口有此一问,追问之下知道了他的事迹也是目瞪口呆,贾宝玉终于笑了出来。

徒忻抓住重点直接问:“你想荐他?不多嘴,你还牵连不进来。”贾宝玉道:“我在职方司呢,有差错必然有我一份的。”他之所以敢有这样大胆荐人的想法,半是被逼急了,另一半也是仗着将要尚主。贾宝玉用力捏着茶盏,指节都发白了,才逼出一句:“谢了。”

“?”

“……”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第二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没有收到前线战报的贾宝玉又坐到了徒忻的对面。徒忻皱眉之后道:“张炯,还真是有点子本事的人。”似乎自宋代开始就有了定制,国家制度官员不能长期在一地任职,所以张炯二十年来换了八个地方,有的是任期满了,有的是任期没满但是其他地方的官员压不住出了缺把他调过去了的,但是无一例外,只要他到了,就能让这一地‘太平’。

贾宝玉开口了,

却不是说这个:“殿下,近来安好。”徒忻道:“好也闲。”贾宝玉只看到对面的人笑开了:“也没人与人聊天儿,反正我是人厌鬼憎的,倒也习惯了。”换贾宝玉皱眉了:“笑得真难看。”徒忻的笑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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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平安州战报,首战告捷。

贾宝玉有些惭愧,不能随便鄙视人呢。见了说了心里话的徒忻,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家伙知道他猜错了呢。回到家里,王夫人笑逐颜开的,当然了,既然是大捷,当然要大肆宣传一下天威的,京中百姓都知道了,更别提比较关心这事的王夫人了。王夫人道:“看来过阵子你舅舅就能返京了,到时候求个旨意多留些日子或者就升任京职,你与长公主大婚的时候正可吃喜酒呢。”贾宝玉含糊着应了,倒是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或许因为自己这只蝴蝶改变了许多事,又或许是自己根本就是猜错了?八十回后,红楼就是一个迷。

王夫人兴高采烈地为儿子张罗婚事,还想为黛玉说门好亲。王夫人盘算着,大家子比较有规矩,林黛玉这样身体不好未必能生养的有规矩撑着也不至于受气,要是弄个刚考上进士当官的政治暴发户类型的,行动带着村气,即使丈夫不说,公婆未必是明理的人。那么多人去前线,总有几个高升的回来,也算对得起外甥女了,也能让老太太略放放心,连带的家里的气氛就更和谐一些。又想起宝钗来,不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合适的?改天可邀薛姨妈过来一起商讨一下。

贾宝玉其实猜对了,但是他宁愿自己是错的!看着手上的急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史鼎所辖之省,也出了乱子了,战火隐隐有蔓延之势。史鼎之前日子过得太紧,谋缺花费太大,于是刮地皮忒狠,堪比鹅城前五任县长了,逼得有些人有样学样学了平安州,这当口出这样的事儿,只能说史鼎太不长眼了。好在一省之中并不是史鼎一个人说了算,倒还有明白人能压得住事儿,这才没有烽火之急,但是如果不立即处理,只怕要演变成大麻烦,有平安州的例子在,史鼎想瞒别人也偷偷上报了。贾宝玉生气还来不及,没力气也没意愿去捞他。

徒忻又道:“圣上与我们又细算了一回,照你写的那些,平安州就算全州皆反,也顶不过明春。”毕竟是他家的事儿——虽然这句话不能说出来,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徒忻也非常关心这场战事。在他心里,开始还真没把这个当回事儿。其实,如果不是自家亲朋好友陷在了里面,贾宝玉心里也是悠然的,明显的实力不对等,又没有国外势力干预帮忙,己方虽然有猪,但是长人脑的也不是没有,最后的胜利必然是朝廷的,实在不用担心。可谁叫现在倒霉的主将是亲舅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