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心里有数儿,皇帝儿子这儿搭梯子呢,招呼上徒忻做说客,贾宝玉就是杯里的酒,喝了,大家大和解。太上皇想了一回,实在犯不着拿个毛孩子出气不是?呃,其实是最好不要跟皇帝儿子翻脸,他忍了。想了想,便道:“你哥哥前儿跟朕说了,要出去疏散疏散,既这么着,把那个小子也带上罢。”徒忻一乐:“遵旨。”

这时皇太后遣人来说:“十八殿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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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弟大概已与父皇喝上茶了罢?”说话的皇帝笑眯眯的一派贤君孝子风范,人到中年未免有点发福,就更显得和蔼可亲了。

唐佑颔首道:“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皇帝搁下笔:“唔,他方才是与贾宝玉在一起的?”唐佑道:“听说近来在指点贾宝玉骑射。”皇帝道:“朕仿佛记得上回看他是不错的,怎地还要他指点?怕是十六弟也想趁机玩一玩罢?毕竟是年轻人,原先也拘得狠了些儿,又要给十八弟作榜样,也难为他了,可怜见的。”头一个他是贾宝玉后一个他就是徒忻了。唐佑道:“这倒不全是,贾宝玉是真不会,上回也是恭敏郡王帮他临阵磨枪的。”皇帝笑了:“说来也是武勋之后,怎地就不会这个了?难为他现在还在兵部! ”腔调里颇带着一点儿纵容。

唐佑知道皇帝此时心情颇佳,却没有趁机为这个学生说两句好话好让他升职,在唐佑看来,贾宝玉沉得住气,倒不用这样打击磨炼,但是……唐佑对这个学生的期望还是很高的,希望他能够多增加一点基层工作经验,也是为日后的成长进步加分。当领导也得先知道事情如何动作,才不会被糊弄了才不会一问三不知。早年太得意绝不是件好事,唐佑算过贾宝玉的年龄,认为现在正是他吃苦积累的阶段,暂时还不用动。倒是贾珠可惜了,如今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已经到现在的职位,只怕要在闲职上消磨一生了。

因此唐佑只说:“他倒有自知之明,可不就考探花去了么?”又说徒忻,“他们原先在东宫倒相处了好一阵子,年纪又相仿,这样的事情一块儿也是寻常。”皇帝又念叨了一回随驾的名单,唏嘘了一回:“上回还有某人的,这混蛋竟——”不用说,是被清理了的……唐佑便转移话题问:“要谁补他的缺呢?”

没多久徒忻就过来找他哥报备来了,说了太上皇的意思,皇帝大悦,孝子的名声保住了!皇帝一乐,扒拉一下要紧位子也腾得七七八八了,揣上几件细务跑去禀报上皇,他也没想一竿子把人打死,尤其是收拾一下老臣,真的!这里头有他玩伴、玩伴的爹,有他老丈人家,有他亲家……

太上皇先前病了一回,皇帝儿子装了好久的孙子,本已把气消了大半,不然还能怎么着?明显的形势比人强,太上皇这消气,在潜意识里有一半儿是当了识时务的俊杰。这会儿皇帝又跑过来说请他去散心,太上皇也就顺坡下驴,一时父子和乐。罢罢罢,反正当初就没压得住他们兄弟……太上皇又识时务了一回。所以说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太上皇也是人,在硬了一回之后,他又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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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识时务了,日子依旧很顺,另一个退居二线的爹就没这么舒服了。贾赦如今差不多是个活死人了,到了春天,又犯了一回病,把阖府惊得不行——迎春马上就要嫁了!他要死了,这婚事是办还是不办?又是请太医又是拜神许愿,扎针灌药,终于把他折腾活了过来,贾赦有口难言自不必说,全家为他忙得都要虚脱了。

贾宝玉本已把酒宴备好了,此时只得作罢,探春这个生日也过得悄无声息了。全家都在庆幸:“好在二姑娘婚期就在这两天,好生看顾大老爷,还不致误事。”王夫人更是下了狠心,贾宝玉的婚事也要赶早,要不然亲大爷挂了,当侄儿的婚事必得延期——只是眼下迎春喜事在即,她不好与贾政提,怕贾政这个道学生气。

皇家基本和解,贾家也迎来另一场喜事——迎春终于嫁了。贾宝玉随着贾珠招呼客人,因有贾琏这个亲哥哥在,珠、玉二人不便表现太活跃,好在新郎家族也不算大,这方面的交际倒简单。贾宝玉没忘提醒贾琏给唐佑写帖子,亲自送了过去,唐佑也赏脸亲自去露了一回脸,喝了几杯酒便说两宫出巡有事先走了。

太上皇心里有数儿,皇帝儿子这儿搭梯子呢,招呼上徒忻做说客,贾宝玉就是杯里的酒,喝了,大家大和解。太上皇想了一回,实在犯不着拿个毛孩子出气不是?呃,其实是最好不要跟皇帝儿子翻脸,他忍了。想了想,便道:“你哥哥前儿跟朕说了,要出去疏散疏散,既这么着,把那个小子也带上罢。”徒忻一乐:“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