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安东穿了一身运动外套和长裤,外面套了一件防寒背心。他还戴了一顶印着球队徽章的帽子,几绺卷曲的黑色短发从帽檐下顽皮地露出来。那副看上去有点沉重的玳瑁宽边眼镜依旧架在他的鼻梁上。空气湿冷,安东只要一张口,立即呵出白色的水汽。

“保罗你这是在为难我!”安东哈哈笑着说。

保罗这才想起来:安东好像是个……没有做过球员的主教练,这么说来,这位,真不会踢球?一点儿也不会?他盯着安东有点儿发愣:不能自己上场踢球的主教练,其实也有点儿少见。大多数都能在场上搂几脚,解释解释站位和跑动方向什么的。

“没事,我和乔丹在一边看着就行。”安东摇手,表示不打算干扰青年队的正常训练。保罗点点头,吹响了自己的哨子,随即高声吆喝:“小伙子们,拿出你们的劲头来,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我希望你们在球队的新主教练面前踢一场漂亮的训练赛。”

“吼——”场上的年轻人们齐声大喊。训练赛是他们基本的训练项目,听到哨声,大家伙儿立即奔向自己的站位,保罗一声哨响,这些孩子们立即开始比赛。

桑德兰不愧是东北地区最大的俱乐部之一,青训规模不小,从5岁的孩子到20岁的年轻人,各个梯队的球员都很多。附近的家长都把有些运动天赋的孩子送到这里,希望他们能从这里出发,追逐梦想。现在安东观摩的,就是17至19岁青年队的训练赛,不仅凑出了对阵双方共22人,而且竟然还有“板凳”球员。

亨德森一直站在安东身边,给安东介绍场上的队员。安东则将保罗名单上的名字一一和眼前的真人对上号。

“他就是皮克福德?”安东指着刚刚完成扑救的一方守门员,忍不住喜形于色。亨德森点点头:“他很有天赋,但是教练组觉得他还是缺乏经验,再加上年纪有点儿小,需要在青年队多磨练两年。”很显然,亨德森的沟通能力不错,与教练组上下都处得很好,对俱乐部内各个球员的情形也了如指掌,是块做队长的料。

安东点着头,心里却想,总是在青年队是磨不出经验的,该提上一线队打正式比赛才是啊。他不动声色,而是将名单上其他人也都问了一遍,大致有数。正在这时,安东眼前一亮,他好奇地指着一个正在边路一路突破的少年,问身边的亨德森:“那个红头发的叫什么名字?”

亨德森说:“杰克·考尔贝克,他很会打右边路。”

安东点点头,表示记住了。这时候球刚好出界,滚到了亨德森脚边,亨德森老老实实地捡起来,不带半点花哨,双手递给了奔到场边掷界外球的考尔贝克。红头发少年瞥了安东一眼,从亨德森手里接过球。

几个“板凳”队员在窃窃私语:“这个教练,真的不会踢球么?还是自己踢得太挫了不愿意说?”

“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怎么试?”

“当然是把球踢到他那里,看看他是用脚接球,还是用头球。但凡踢过球的人,都应该会有直接反应吧!”

“我们叫场上队员来干这事儿,否则万一皮球真砸到主教练,把他砸昏了,或者眼镜砸碎了,在场上踢的人可以说是意外。”这几个皮猴一样的小子聚在一起,偷偷打量安东那副厚实的眼镜。

“叫考尔贝克来干这个,这种事他最擅长。”几个人商量好了,趁死球的机会,把这个主意告诉了红头发少年。

安东看过半场训练赛,心里有数,回头招呼亨德森:“咱们走吧,别耽误了你今天的训练,明天还有比赛……”

亨德森这时候面向训练场中,脸色忽变,张口想要提醒,但还来不及发声——

一枚比赛用的皮球飞快地朝安东的后脑直飞过来,眼看就要正正砸在安东头上。亨德森即便想向上次比赛是那样,“飞身堵枪眼”,也来不及了。

亨德森有点儿不敢看:下一刻安东是不是就会被球砸中?会不会干脆就砸晕过去?这谁干的?青年队,竟然还有人敢给主教练下马威吗?

训练赛场地中的球员也与亨德森一样,都惊呆了。保罗的哨子含在口中都忘了吹。只有开出这一脚的考尔贝克飞快地朝安东这边跑过来。

岂料,这时候安东像是脑后长眼睛一样,突然转身——他不仅仅是转身面向来球,而是挟裹着一股巨大的力量,身体在短短一瞬间几乎转了360°,同时左脚蹬地起跳,向空中飞来的皮球伸出右脚——

“砰”的一声,安东这一踢力量太大,球直接飞出了训练场,飞向光明学院后的一片树丛。

“这是……”

今天安东穿了一身运动外套和长裤,外面套了一件防寒背心。他还戴了一顶印着球队徽章的帽子,几绺卷曲的黑色短发从帽檐下顽皮地露出来。那副看上去有点沉重的玳瑁宽边眼镜依旧架在他的鼻梁上。空气湿冷,安东只要一张口,立即呵出白色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