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我是个石头吧,抗火烧能力比较强。叶挽秋腹诽,但还是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可能是因为我近几个月来劳作良久,皮糙肉厚。所以你的仙法普攻没能破开我的物理防护?”
哪吒,“……能解释下么?”
“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她心虚地回答。倒不是说她想故意瞒着对方,只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叶挽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不然到时候被对方当成什么石头成人的精怪,几番解释不通,像早年动画里对着那条东海白龙般一乾坤圈给她朝脑门敲下来,她估计得当场下葬。
哪吒看她一会儿,收回视线,消失在了墙沿上。
也许是听进去了叶挽秋的话,从那天起,哪吒慢慢开始不再整日整日地不见人影,而是时常会陪伴在殷夫人身旁。尽管母子两人依旧不能有任何接近和触碰,但看到哪吒的些许变化,也让殷夫人宽慰了许多。再加上有哪吒从溺海寻来的一些灵药,第二年刚开春的时候,她的身体就比以前要好不少了。
三月里的陈塘关是最美的,真正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是每当下雨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微微的寒凉。
叶挽秋坐在西庭院的廊庭屋檐下,活动着因为长时间刺绣而有些酸痛的脖颈和肩膀,看着那些灰蒙细密的大雨泼洒在总兵府里,飞珠滚玉般从铅灰色的深厚云层里跳跃下来,把早春的花香和桧柏林的清新味道全都淋得萧瑟黯淡下去。雨水和各种湿漉的气味凝聚在一起,在叶挽秋的嗅觉里形成一种独特的冷淡芳香。
简易绷架上的衣服还只做了一半,她却望着那些青石板上团团绽开的雨花有些出神。
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大半年了,不知道还要继续停留多久?
她还会回去吗?如果能回去,那面对的会不会已经是她完全陌生的时代?
以前她熟悉的一切会不会早就消失了?
这些问题总是时不时就会涌上来困扰到她,让她无法专心眼前的事。不过叶挽秋对自己这种偶尔迷茫低落的情绪也已经基本习惯了,反正日子还得继续,她总会慢慢把自己调整好的。毕竟再丧也不能改变现状,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努力活下去。
想到这里,叶挽秋甩甩头,继续低头刺绣。
这件衣服是做给哪吒的,他以往的衣服现在再穿都短了一截,殷夫人还开玩笑地说他是不是在春雨里淋多了,所以年关过后才长得特别快。然而哪吒其实很讨厌淋雨,甚至已经到了憎恶的地步,抵触情绪简直强烈到有些不正常。
没绣几针,叶挽秋就顺着那缕莲香回头,看到哪吒将混天绫的两头栓在房梁上当秋千一样坐着,晃晃悠悠地看着她:“上次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
他啧一声,“你故意的吧?”
“还真不是。”叶挽秋一边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丝线和针从衣料上抽出来,一边回答,“只是上次你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才不知道你现在想问的究竟是哪一个。”
哪吒皱起眉头不悦地睨着她:“我是问,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