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理学》上又贴了一张便签纸，意思是这部分她背过了。

说起来当初顾妍填志愿的时候，王杰希强调了好几次让她选喜欢的专业，不要考虑什么经济问题，免费师范生之类的真的没必要，虽然他觉得女孩子当个老师挺好的。

顾妍嘴上说着好好好，心里却盘算了各个专业的就业前景，互联网相关专业无疑是近几年的热门，可她对这个专业不怎么感冒。想到自己从小背书还算强项，干脆就报了华大的王牌法学专业。

“劝人学法，千刀万剐。”顾妍对着厚厚的笔记叹了口气，“我今天算是真正体会了。”

“中午想吃什么，带你去吃。”王杰希今天正好休息，顾妍没课也没打工，两个人干脆回了家里收拾东西。新房子已经交了定金，老房子也和中介谈的差不多了，两个人等拿到卖房子的钱，就能去交首付忙装修了。

“才这么点东西？”顾妍把自己从学校带回来的课本装好，然后又看到王杰希收拾出来的箱子。

“前两年爸和顾姨走的时候就收拾过一回，你上了大学又把旧课本旧衣服之类的该扔扔了，除了屋子里这些不打算带走的家具，不就剩下点衣服鞋子之类的。”

王杰希看着地上的箱子，屋子本来就小，他俩也舍不得花钱，能有多少东西。“这些东西回头我先放我宿舍里，等着新房装修好了再搬。”

顾妍看着明显空荡荡的屋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睡了三年的床，“感觉和做梦似的，咱俩居然都能买新房了。”她一直记得两个人对着一万块钱前途未卜，王杰希说他要辍学打职业的情景。

王杰希听顾妍的情绪不对，故意逗她，“现在知道你哥我的投资眼光有多好了吧？”

“那你说我有打游戏的天赋吗？”顾妍想了想每个月入账的王杰希的工资，又想起来天天在身边念叨打职业有多好的秦珮和一门心思想打职业的孙翔，要说一点都不动摇，也是不可能。

听到这话，王杰希伸手就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念你的书。”

“刚还说带人家去吃东西呢。”顾妍随即换了话题，“想吃火锅了。”

“我去买点材料回来就在家里涮吧，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咱俩在这里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那去看看我妈和王叔吧。”顾妍看了眼时间，才刚上午九点半，“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行。”

王杰希和顾妍是不过中秋节的，每到这一天，他们都会先去公墓拜祭，然后红着眼睛回家蒙头大睡，等到第二天再体会一下什么叫重获新生。所以除了清明和中秋，他们俩也不会到公墓这边来，斯人已逝，心里记着就好，折腾一趟好几个小时，还不如在家努力读书考个好成绩出来让他们高兴呢。

两个人买了些东西，又是地铁又是公交的到了公墓，基本上每次都是顾妍负责说家里发生过的大事小情，王杰希在一边默默陪她，然后在心里让顾姨放心，他一定会照顾好妍妍的。这次也不例外，顾妍先是说了一堆诸如最近考试她进步了，哥哥把她照顾的很好两个人都长胖了，然后把话题转到买房卖房上，说马上就可以住新房子了。

每次说到最后，顾妍就说不出来了，红着眼，咬着牙，死活不让自己哭。往常王杰希都会把人揽过来抱住，拍着背一点点安慰她。如今突然意识到顾妍长大了，王杰希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