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找了个酒楼坐下来,贾家的仆从就找来了。
“二爷,二奶奶让小的来给您说,今天晚上您别回家了,随便找个地方先凑合一下,什么时候能回家了再回去。”
贾琏一听只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家那母老虎可没说过让自己晚上不回家,要是哪天回去的晚了非要逮着盘三问四。
“怎么回事?家里出事了吗?”
“以前的珠大奶奶,前两天没了,以前的小兰大爷现在上门了,说是要将他娘葬回金陵和珠大爷合葬。”
贾琏立即火冒三丈,“他想得美!”
忍不住呼呼灌下一杯酒去,“当年我们老贾家险遭大难,他母亲是节妇,他未满15岁,母子两个逃过一劫。出去了之后不说让他营救家人,给大家伙送些吃的喝的,拿银子上下打点一下,问个消息总应该能做到吧。
就算没有银子让他使,老太太去世了,他作为这一辈儿的第一个男孩是不是应该去老太太跟前守着。
丧良心的,飞快地认他舅舅做爹改了李姓,从此跟我贾家无关系了。”
说到这里,拍着桌子对崔商说,“那个时候我表弟派人去请,让他来给老太太守灵,他怎么都不出来,等到环弟去问,人家已经不是我贾家的人了,往后荣辱和我贾家无关。既然无关,他娘凭什么葬在我们祖坟里面。”
说完之后提着酒壶,又倒了一杯酒灌了下去,“当初我二叔行刑的时候,我们跟他话别,我二叔就问兰儿何在?我爹跟他说兰儿以后姓李了,我二叔当时就说,以后把宝玉的孩子过继给珠大哥,如今宝玉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只能让贾环的儿子过继给珠大哥了。”
说完叹了口气,问身边的仆从,“他上门儿了把人赶出去,跟他说明白了,当初母子两个对咱们家袖手旁观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节日。”
这个仆从苦的脸,“他刚进咱们家门的时候,大老爷也是这么说。您忘了他去年的时候高中了,今天跟大老爷说他想要认祖归宗,往后做官了也能荣耀门楣。”
崔商听了,“他以前那么做合法却不合情,虽然是为了逃过律法,但是这么做确实不孝,将祖宗置于何地将父母置于何地?如今他高中了,明年就要授官,这是担心将来有人拿这个做话柄在官场上攻击他,当初急急忙忙躲祸的时候,没想到你们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还有东山再起的那天,所以就没想到今日。
你没看出来吗?趁着他母亲下葬这回事,认祖归宗,把以前的事情抹掉,往后……”
崔商给了贾琏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贾琏很生气,“就算这样能怎么着?他做过这事儿,以为认祖归宗了,人家以后就忘了。”
“你果然不是当官的料,你想想,认祖归宗不仅能将他母亲葬入你们家祖坟,他还有一群显赫的亲戚,他堂妹是三王妃,他表叔是老国舅爷,和皇家有拐着弯儿的血缘亲戚,就凭这个往后在官场就能混得开。
就好比咱们隔壁那家卖茶叶的,他们的茶叶有咱们好吗?咱们卖的茶叶是我从宫里给你弄出来的贡茶。为什么生意没有人家好,那是在人家看来咱们就是一小老百姓,人家是皇亲国戚,这天下有几个真正会喝茶的,还不是一把树叶泡了水喝下去得了。
我就是好奇他上门就上门呗,你为什么不能回家?”
贾琏也扭头看着仆从,“快说,爷怎么连家都不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