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刘垭仁还真没废话,直接说问题,真的是角色问题,他理解不了投机这回事,进入不了角色,这次不是找理由胡闹的。他之前和金惠绣一起简单的对了下剧本,他总觉得自己差那么点意思,金惠绣也觉得他差点东西,具体是什么说出上来,刘垭仁对角色的信念感缺了点,这是他来找安文姝的原因。他本来就准备找安文姝来着,只是中间多了个什么‘麻烦’。
太文艺的说法安文姝弄不懂,让他简单点“具体来说,角色有什么问题?”
“我在给人物写小传,出身,成长经历,教育背景之类的,我找作家讨论过,作家大部分能给答案,但碰上专业的,比如金融知识就不行了。”刘垭仁有些苦恼“其实用不到金融知识,角色就是角色到底不是真人,这点我知道作家也知道。可剧本核心就是这个,这个东西出错总觉得人物就立不住,或者说是这个人设太平了。”
“他投机,看到了发国难财的机会,就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取,这点我理解,很多人都这样。可我不理解的是他对自己想法的笃定,就是那种认为我想的一定是对的,既然我想的是对的,那我就拿全副身家去赌,赌一个无限的未来。不管是现实中的情况还是剧本里设定的背景,大环境欣欣向荣的情况下,这个人为什么能相信自己的判断的国家即将破产就一定是对的呢?”
刘垭仁凑近安文姝跟她说“我觉得这个人物的设计是有严重的瑕疵的,他本身从事的金融分析行业和性格都是有计划有条理的人,这样一个人在行事上却是完全不理性的仅凭一个判断,一个念头就冲动豪赌,从人物行为上说不通。作家的解释是,他本身专业能力和他超级聪明的脑袋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他不是豪赌,是信任自己。但......”摇摇头“说不通啊。”
安文姝大概知道问题在哪了,跳过角色问他“你参加过游|行对吧,就是朴女士的烛光游|行。”在他点头问他“你觉得那些游|行的人是什么?”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游|行的刘垭仁犹豫道“想要得到正义对待的人?”游|行的人还能是什么?国民吗?
“不对。”安文姝让他在想。
刘垭仁试图用角色的角度去想安文姝的问题,他们在聊的就是角色,可那个角色的背景不是他的背景,角色的知识更不是他的知识,没办法带入,想不出答案,干脆问安文姝“那是什么?”
“客户。”
“客户?”
刘垭仁愣住,安文姝笑了。
“每个人所了解的知识结构造成我们看待事件的方式是不同的,游|行的人在执政党眼里是灾难,可对在野党,对想要上位的在野党来说,那些人恰恰是机会,对我,对你所扮演的角色来说,那样庞大的人群是客户。”安文姝指着窗外的来来往往的人群让刘垭仁看“和平的时候商业竞争的手段同混乱下商业竞争的方式是不同的。”
“想要从这些人的口袋里掏出钱财,就要搞清楚这帮人在想什么。游|行的人需要什么,烛光游|行多举行两场能让一个小加工厂活半年。食物、酒水、宣传的喇叭,和警察对立的防护的用具,天冷了的毯子,这些都是商机,小商人要是有眼光看到,能孤注一掷的赌一把,那就可能变成大商人。”
“而大商人看到的是更多的东西,可以顺势而为。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直线往下跌,相对应的就是留学、移民这两个行业的增长,不想呆在这个国家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它。他们诉求是执政党下台,那么在野党就有机会往上爬,此时就是政治投机的机会,选中一个好的政客,推那人上台,得到的利益是巨大的。他们的愤怒是国会的不作为,那检方就有机会攻击青瓦台,抢夺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政治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