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说完了,朴灿洲带着新鲜出炉的女朋友又去亲妈的贵妇圈绕了一圈,朴妈妈实力演绎什么是笑得合不拢嘴,一下一下摸着安文姝的手说是委屈她了,太委屈了,把朴灿洲说的跟插了一朵鲜花的那啥一样,朴灿洲白眼差点都翻出来。舅妈也在这个小圈子里,听了这话直接表示她带头,带着小情侣们去见‘家长’。
在舅妈的带领下,小情侣们去见了安家夫妇,把孩子们恋爱中的消息一说,亲爹的脸瞬间就拉下去了,一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望着安文姝那真是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声叹息。亲妈的笑脸倒是可以维持,但是对上大舅妈脸上更真实的笑容显的就有些假。对这个情况早有预料的舅妈推着小朋友们自己去玩,说是这边教给她,一副别担心爸妈棒打鸳鸯的撑腰姿态。
安文姝就带着朴灿洲走了,走前去跟朴妈妈说了一声,说是两人要去单独约会。朴妈妈看就他们两回来也大概猜到安家是什么态度,但这个儿媳妇她太满意了,一点都不介意。为了表示自己的不介意,也为了表示自己跟安家夫妇的区别,贵妇人大手笔的摘了雕着鸾凤的玉扳指套在安文姝的手上,扳指有点大,安文姝屈起拇指才不会让它掉下去,说着谢谢伯母,伯母却说今天太突然,改天去家里给她正式的见面礼。
丢下恋爱的消息就出了宴会厅的情侣们对视一眼对现在的情况都跟满意,挽在一起的手出了宴会厅自动放开了,朴灿洲跟安文姝说她的一百五十亿到手了,那扳指是明成皇后的。
明成皇后是韩国最知名的一位王后,她不能被称之为皇后是因为当时朝鲜是清朝的属国,但韩国都称之为皇后。这位王后知名的地方不在于她是王后,实际上王后是追封,在她活着的时候还只是妃嫔。特别之处在于她是近代朝鲜最知名的女性政治家,十九世纪末朝鲜的实际统治者。朝鲜王朝王权中罕见的亲华反日,以至于被日军杀害,算是隐身殉国,国内极为推崇。
朴灿洲的意思是那扳指拿出去拍卖绝对超过一百五十亿,但安文姝让他别做梦了,这绝对是仿制品,真品就算不再朴妈妈的保险柜里躺着也是被安放在很稳妥的地方,朴妈妈才不会戴呢。再怎么值钱,再怎么是古董,都不能掩盖它的主人惨死并且尸体都被侮辱的事实,哪怕主人非常有名,这东西也很多忌讳,不吉利。朴灿洲撇嘴没反驳,他也就是随便一说而已。
两人随后直接上楼,安文姝的一百五十亿没有到手,但朴灿洲需要看到价值一百五十亿的剧本到底是什么。
朴灿洲看剧本的速度差不多就是安文姝看剧本的速度,但他不是用所谓专业制作人的眼光看的,只是会一目十行这个技能而已。所以在刘垭仁把安文姝脑袋上的发卡拆了一桌子后,也把剧本翻到了末尾。
关于这个剧本的评价,朴灿洲同他们两都不一样“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丢下剧本看向正在拨弄头发的安文姝,很怀疑她的判断力“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这个本子根本就是瞎扯。”那他这段时间就是眼瞎看错了人!
“让你看的是故事。”安文姝说完想了想“也是,故事对你来说漏洞太多了。切换视角会吗,用...”脑袋往茫然的刘垭仁那边偏“用他的视角看,平常人的视角,那会是个好故事的,那些人是买票进场的观众。”
首先说明,剧本同不是一回事;其次会看剧本和只看剧本就能看到剧本背后制作的人极少;最后,自身知识结构复杂,再看明显是外行人写的纯戏剧化的戏说的东西,能切换角度只探究故事如何的人,更罕见。
安文姝是那个罕见,朴灿洲不是。
朴灿洲的知识结构决定了,那个安文姝说是个好故事的本子在他眼里一团...屎。
“这种鬼东西你问我要一百五十亿,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朴灿洲食指点了下剧本“还是说你准备花一百五十亿搞的安家鸡犬不灵?你就那么厌恶他们家?”
安文姝笑了“我要说我没想找他们家麻烦,纯粹就是巧合,你信吗?”
“你看我信吗?”朴灿洲一脸‘你当我傻’的脸。
他们来来回回的一句没听懂的刘垭仁伸手表示有话说,等两人看过来先跟他们确定“剧本是《国家破产之日》?”等安文姝点头后,转向朴灿洲“为什么说剧本是瞎扯?”
“本来就是,基础错误一堆就不说了,整个故事就是作家的臆想,看了点新闻就觉得自己懂了,还搞一堆阴谋论的破事。这东西不是瞎扯是什么,三岁小孩都知道,IMF是救场,政府把锅甩出去了而已,这里说政府卖国?蠢的要死。”朴灿洲看刘垭仁一脸茫然,嫌弃道“听不懂?”
刘垭仁坦然的点头“你们家的三岁小孩知道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搜出来的新闻都是IMF是来趁火打劫的。”
朴灿洲看向安文姝,安文姝笑而不语,刘垭仁拍手让两人集中这里还有个大活人呢。
三个自我为中心的人聚到了一起,谁更不要脸谁就赢了,这局刘垭仁赢,凭借想要了解角色背景的角度赢的,而朴灿洲不耐烦的给他解释,为什么剧本就是一坨。
剧本里的故事是政府官员卖了国家给IMF,但现实情况是IMF能进入韩国救场是很大一部分不愿意国家面临破产清算的人求来的。当时韩国债台高筑,主要原因一来是整个国家的财阀问题严重,二来是外债太多,进口国家的弊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早年军国主义遗留的产物。
政府,至少是当时的执政党,当时的社会精英阶层,为了能保住国家付出了很大心力。要不然韩国就不会是现在的韩国,而是成为第一个破产清算的亚洲国家,国家搞不好都不存在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IMF这种国际金融组织之庞大和精明根本不是电影里说的那么简单,他们不会随意对一个国家出手。更不会像剧本里写的,过来买断国家,做什么梦呢,国家有价值才值得买,没价值买个头,直接抄底等国破家亡再入场不是更好么!
写剧本的人根本是被那些抨击和唱衰政府的新闻给忽悠了,基础常识都不懂。光看到IMF入场后的弊端,怎么没看到优点呢。金融危机结束,1999年至2012年的经济年均增长率为4.8%,刷新了OECD国家的最高纪录,当时OECD国家平均增长率仅为2.0%。以为这个增长是哪来的?写新闻骂政府不作为的人弄出来的么?蠢!
“你们以为国家是什么,是你们这些人写这些无聊的东西就能拯救的?我们天然弱小,作为弱小者必须依附强者生存,不是我们不想强大,是我们强大不起来。这个本子里抨击的虚伪的政客,还有那个想要救世的韩什么部长,那个女的,根本就是乱来。”朴灿洲撇了刘垭仁一眼望向安文姝“他不懂你不可能不懂,这本子把安家写的跟卖国贼一样,你们家老爷子的名声这么败坏,好吗,你爸也参与了的,你是亲生的吗。”
剧本里有个一力想要邀请IMF进驻的政府官员,那个官员对代表正义的女部长打压,典型的丑角。如果这只是剧本不是历史那没什么,可历史上,或者说二十年前那个一力要求IMF入场,并且牵头跟IMF联系的就是安家人。安修贤,安文姝的父亲,他是代表韩国拟定协议的最高长官,这片子要是真拍了上映,就是安文姝甩在安修贤,安家,她的家族的脸上,最响亮的一巴掌。
政客或许有错误,掌控过这个国家的人也有错误,可那些错误都是过往的执政党造成的,是国家体制造成的,甚至夸张一点是弱小的国家自带的悲剧。但当时的执政党,安家人,朴家人,李家人还有很多很多的家族,众志成城的做的事情不是卖国,是拯救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得以延续!
朴灿洲很不高兴,不高兴的原因不止是因为安文姝要是看不懂这个那他是真的瞎了眼,他更不高兴的是安文姝懂,看得懂这个本子根本就是颠倒黑白,可她还忽悠自己说什么要投资,投个鬼!这东西拍出来他成什么了,他爸成什么了,他母亲的家族成什么了,大半个韩国顶层的圈子都成了卖国贼吗!神经病!
安文姝搔着因为发卡被拆下紧绷的头皮放松后瘙痒的头皮,发卡卡出来的小波浪在她的五指下穿梭,笑看朴灿洲“虽然跟你聊家国大义什么的有点搞笑,但你如果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就聊聊吧。”手掌下落穿过发丝搭在桌子上,跟对方探讨到底谁在现实中成了卖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