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 她听见水盆落地的声音。那人似乎在浸湿干毛巾。几秒后,她的额头一阵舒适的冰凉。

这一晚,耳边浸湿、拧干毛巾的水声就没有停过。她忽梦忽醒地睡到了天明。

等她能睁开眼睛时, 似乎已是第二天。那杯红酒的药效实在太厉害, 即使过去了一天一夜,她的手脚依旧使不上力气,脑袋更是像灌了铅般沉重。

白兰芝揉了揉太阳穴, 眯着眼打量四周。她好像在一个石窟里,却布置得比豪华公寓还要华丽,床垫、被子和枕头都填充着鹅绒,石壁上挂着有金色流苏的壁毯,壁毯上面是椭圆形的油画,油画里的人……好像是她?

白兰芝愣了一下。

她撑起身子,翻身下床,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竟真的是她。画中的她穿着蓬松的真丝舞裙,白丝袜,足尖鞋,眼角和双颊涂着浅粉色的脂粉,是她第一次在小剧院上台表演时的穿着打扮。不仅墙上这幅油画是她,角落里一架钢琴的谱架上,乐谱的封面也画着她。

白兰芝满脸迷茫,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想要放下乐谱,回到床上,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身体却僵硬不听使唤,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石门被打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走了进来,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淡色的唇,线条凌厉的下颚,修长的颈。他戴着黑色皮手套,脚上是同色同材质的窄紧短靴。

他在钢琴前坐下,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你醒了。”

白兰芝眨了眨眼睛,蹲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地毯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