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说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森鸥外想将我当成一枚钉子,当成吞噬组织的重要毒药。

在他需要的时候, 我可以给予组织最后的那致命一击。

……虽然但是,可能太宰治和森鸥外都觉得有我这么一个有代号的高级别成员作为卧底是很不错的事情,但组织内部的卧底何其多啊。

光我知道的就他妈有四五个了,组织都快被卧底戳成筛子了。

一个卧底真的不算啥, 这个以酒名作为代号的组织可能什么都缺,但绝对不会缺卧底。

依我看,这个破组织迟早要完。

以上内容我当然没有告诉太宰治。

我凭什么就要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太宰治这个人自以为是极了,好像什么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控。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傲慢地令我作呕,我看到他时只会想起那个血色的傍晚。

憎恶是我克制不了的情绪。

我和太宰治之间,有什么东西早已经不一样了, 像是变质后的奶酪,内里已经开始腐烂发霉,甚至还有蠕动的蛆虫。

我很清楚,从那天开始,太宰治对我而言就成为了一个特别的存在。

特别到让我想克制不住,掐住他的脖子,看他因为窒息而逐渐使眼睛失去光彩。

一旦想到那样,我就隐隐有种报复般的快感。

坂口安吾收了伞做下来,他提着的小型皮箱放在脚边,太宰治瞅见了有这么一个箱子,十分自然而然地问坂口安吾:“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一件古董,”坂口安吾喝了一口侍者递给他的热水,一边用纸巾妥帖地擦掉眼镜镜片上沾到的水珠,一边回答太宰治,“在路上遇见了很中意的古董,所以回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