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味道很重好不,你还靠这么近,这让人怎么呼吸?焦裕丰真的很想推开这人,可偏偏手还没动,边上有一个人靠过来了。
“整日嗟操练,这一回总算是又厮杀了一回,唉,若是长久不这么冲杀一回,我觉着我这骨头都能生锈了不可。”
这帮子杀人狂,是了,这都是从各地甄选来的精英,不厮杀,怎么可能出头?可这。。。好战的是不是有点厉害?焦裕丰觉得自己和他们差距很大。共同语言几乎为零。
有心想说几句岔开点话题吧,这前头还有个人凑过来了。
“焦二郎,你学问好,赶紧的帮咱们算算,这一遭能的多少功,多少赏?”
嗯?这个问题。。。焦裕丰也很想知道,所以立马忘了什么味道啊,什么杀人狂的问题,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计起来。
“按照前头说的,那几个是匪首,从大到小分开算,头领50两,头目20两,小头目10两,总计大概有200,剩下的普通匪首,一个5两,那这约莫也有500两,加起来就是700,然后这防御得利算一功,救援及时算一功,阵杀山匪又是一功,这就三功叠加,哦对了,还有。。。”
不算不觉得,这一算,所有人都乐了。那几个刚才厮杀时还满脸狰狞的家伙,这会儿全是憨厚满足的笑。
“咱们这么争气,上头想来还有其他奖赏,若是能多些,即使均分了,那咱们一个怎么也能得上十两。若是按照冲杀的先后,人头来算,我这可是杀了五个,怎么的也能有30两,真是发财了。”
“这银子还是小事儿,家里再不济,有咱们每月的俸禄,也能凑合着吃饱,关键是这功劳啊,若是攒的够了,能往上升一升,那可就美了
。上一级每月的俸禄可是翻一倍的。”
“这可难说,咱们这防守也好,驰援也罢,都没说的,可这山匪。。。到底人家那边已经报过功了,咱们在往上报,可未必能算到咱们头上。”
“死球,若不是他们那边不谨慎,漏了风,能逃出这么些?若非有人传信,他们能知道人关在这里?这么算,是他们做漏了,活该咱们占一份。我说,你到底帮着谁的?”
“嘿,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我这是说的事实。。。”
当兵的没几个是斯文人,说着说着就能打起来,看看,这不是,刚才还哥两好呢,这会儿就斗上了。可这时候焦裕丰却没心思管这个,脑子想的全是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
十两居然就能觉得不错?是了,他都忘了,这个时候,一般的兵丁,一个月的钱粮也不过是五钱,到了什长,也就一两,即使是他自己,这9品的官职,月奉也就5石,折成钱粮,按照如今一两银子两石的物价,这也就25两银子。而且还是占了在京城的便宜,不然上下那么一克扣。。。只怕只能拿一半。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士兵的日子又该是什么样?
焦裕丰心里猛地就是一酸,想想自家如今的日子,想想这自古以来兵丁的穷困,不知怎么又想到明末的卫所士兵拖欠一二年粮饷的事儿,他忍不住为这些厮杀汉们有了一丝不平。
可这样的不平他只能藏在心里,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这就是现实,就是大势,不是他这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底层小官能指染的,也无法指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着将功劳往上桶,尽力让上头知道他们的辛苦,以求这赏银能给的足一些,多一些。
“行了,都别嚷嚷了,我回去后就去我大伯家,让他想法子往上头说说,咱们这次真的是险得很,若非发现了不对,及时戒备,让这些人来个突然袭击,指不定这还真是让他们干成了,到时候咱们要死多少兄弟?这出了事儿,又该谁背锅?这都该让上头知道知道。”
他这一说,边上刚才还斗嘴的人立马全停下了,一个个的舔着脸,凑过来笑着说道:
“焦二郎,还是你本事。”
“够义气,就该这样。”
“哎呦,咱们可就指望你了,不求帮的,好歹多几个钱不是。”
得,知道了,这些个混子,估计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这是挖了坑就等着他自己往里头跳啊。他还是太天真,在昏迷的时候不就已经听明白了嘛,他们知道他后头有大伯,有那贾家关系。那时候他就该想到这些人肯定会有想法,不想。。。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不过话我先说前头,这事儿我说肯定是会说的,可上头怎么想我可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