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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别总寻别人的笑话看,小心焦大那粗货闹你。那几个可不是什么省心的。”

“那不能,奴才和他们好着呢,他家那宝贝孙子奴才还抱过,都是头发都快花白的老头,不闹才觉得生分。再不济,奴才不还能告状嘛,焦大最听您的了,奴才可不怕他。”

“行行行,你本事什么都不怕,得了,去吧,先把这事儿办了。对了,告诉焦大,家里快收拾完了,两个哥儿的功课也要抓紧了,练了几日,我瞧着孩子吃饭都多了些,可见练武的好处还是不少的。”

“那是老爷有见识,奴才这就去和焦大说。”

金管家这么一个兜转,本不过是送菜的营生,愣是又混了赏赐来,这让焦裕丰都惊喜了,对着这金管家也越发的亲热感激起来。按照规矩,有这样的喜事儿,那怎么也该给点回礼,算是沾沾喜气,可这布只有两匹,送过去不合适,又是这惩治贪腐的档口,很不好顶风作案,可焦裕丰机灵啊,脑子一转就从身上拿出一个本想送完菜去卖的木头匣子来,递到了金管家的手里。

“金叔,这是我自己做的,核桃木的匣子,你给看看,可还得用?花纹可还算工整?头一次做这个,也不怎么懂,若是您觉得好,那我可就有底气,敢送去卖了。”

明明是送东西,这理由都能说的这么和顺,给的没半点烟火气,金管家尽管已经从焦裕丰这送菜的精致度上感受了一把焦裕丰的细致心思,到了这会儿也忍不住又挑了挑眉。然后乐呵呵的和没事儿人似的将手里这雕刻着并蒂莲花浮雕纹的匣子上上下下的看了看,笑着打趣道:

“合着这是拿我这老家伙当掌眼师傅了,不过你这手艺确实不错,若是漆上红漆,给寻常小户人家当个嫁妆都足够体面。你大伯如今是可以安心了,有这本事,怎么着,

都能有口饭吃。”

说话间这匣子已经收入了怀里,这当着面收下,就是给脸,表示接受了这份回礼,觉得他给的合适。这样的一个隐晦表示让焦裕丰也高兴轻松了起来,忍不住搓了搓手,露出几分腼腆的笑容,

“金叔说好,那就一定好,我这也安心了。叔,那我先走了,您忙着。”

听听焦裕丰这话,从一开始的金管家,到金叔,再到最后的叔,一蹦三级跳,顺利的就完成了攀扯关系的路数,显出十分的机灵来。等着焦裕丰转身驾着车走开,金管家都忍不住笑了,喃喃自语道:

“焦大那木疙瘩,居然还有个这样机灵的侄子,真积了大德了。”

焦裕丰得了两匹细布,那全拿回去是不可能的,作为晚辈,作为被关照的一方,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送一匹去焦大家,好歹焦大的孙子也要喊他一声二叔不是,而焦林氏得了这样的好处,还是独子的好处,能不眉开眼笑?当即就显露出十二分的热情来不说,还让自家男人帮着焦裕丰去各处询问,试试能不能多些这样送货的好生意,这一来二去的,不说对焦裕丰未来的菜贩子生意有多少影响吧,两兄弟的感情那是妥妥的越发好了。当然这个以后再说,如今要紧的是,焦裕丰这一趟走的很顺利,在全村人期盼的眼神中将一车的东西都卖空了,没留半点,这让全村都乐呵了起来。

啥菜都要这个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可到底不算眼见为实,抗打击力弱的村民们心下还是有些不安的,如今见着真的是和说的一样,那是立马就乐呵起来了。不但是菜园子收拾的努力了起来,就是家里养着些东西的也积极的开动脑筋,一门心思想多卖点,多攒钱。

“我今儿在山里还得了几个野鸡蛋,明儿也带去吧。”

“我瞅着家里这羊也到了时候了,焦大郎,明儿一并卖了吧,也别留到年底了,白费力气不长肉。”

“我一会儿翻个山,去一趟东面的几个村子,多收点鸡蛋来吧,那边比咱们这里价钱还低些,一个鸡蛋一文就能得,京城可是要两个三文,数量多了,这也不少钱可挣。”

“要这么说,还不如多抓点鸡来呢,哪怕是野鸡,活的也别落下,你没听焦大郎说?每一旬,那衙门的老爷们还要肉食呢,这到时候都能卖。京城的物价总比那山沟沟里强些,差价不少的。”

“你说的是,我也这么想的,所以和人说好了,下午去收几只鸭子来,再弄点鸭蛋,回来做点咸蛋,一定也能卖的不错。”

不管是什么时代,当被激起生活的激情,老百姓的创造力总是不容小窥的。为了能多卖钱,看看,这些人已经开始有了新主意,不管是自家多养点什么,还是接过焦裕丰下家的路子去跑商,这都是从束缚在土地上苦熬的状态里走了出来,就像是流水一般,开始显露出了生机。

“你啊,别总寻别人的笑话看,小心焦大那粗货闹你。那几个可不是什么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