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还以为是什么有见识的先生,不想倒是个木匠。也不知是我糊涂了,还是这世道糊涂了,如此本事的人,居然只是操持如此活计的苦人,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见识未必都在书里,再说了,这世上的人有见识的多了,谁说一定只能是书生的?你啊,庸俗。”
边上那人一身青衣,瞧着不怎么光鲜,可微微抬起的头脸上却看得出,很有几分斯文气,怎么看都像是个读书人,说出口的话,更是颇有些禅理。说的那汉子摸着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搭话了,无声的笑了好一会儿才一边点着脑袋,一边敷衍的说:
“是,是是,我庸俗,我若不庸俗,也不至于在捕头的位置上混这么多年了,早成了良臣名将了对吧。你不庸俗,所以你这文书的差事一混就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上进,对吧。”
这自嘲相当诚恳,反击也相当有力,果断的将对方也给噎着了,转头看了看焦裕丰父子进去的铺子,没好气的说到:
“你既然觉得人家有见识,可惜了,正好人家进的也是你家的铺子,何不过去看看?说不得还能帮一把。说起来,你这一个武人,粗货,居然开什么首饰铺子,真是。。。旁人只怕还以为是你家夫人的手笔呢,平白替你担了喜商的名声。”
“喜商怎么了?那些老爷们嘴上清高,哪家没几个铺子的?有些比我这都出格,你当那东北面的青楼后头是什么人?”
“行了,若非你这嘴,如今便是县尉也早当上了。”
说话间,那文书再不想和这捕头多嘴,抢先站了起来,一个瞪眼,示意那捕头跟着,就往外走。至于差钱?呵呵,这是那文书家的铺子,他还真不用给钱。
而此时,那首饰铺子里,掌柜正在检查焦裕丰带来的簪子,匣子,一边看,一边点头,对着焦裕丰说到:
“你这手艺说不上顶好,不过做的倒是十分的仔细,各处拼接都恰到好处,十分的难得。簪子打磨的也十分的细滑,花纹也不错,不是常见的款式,还挺大气新鲜,不错,真心不错,虽说木料不算上佳,却也能算是中上,这样,簪子我给35文,匣子100文如何?”
“掌柜的,这价格公道,自然是好的,您给算算一共多少,下次我还送您这里。我信得过您。”
能说一句公道,说信得过下次再送来,可见是对他的认可,这让掌柜的心下很满意,虽说这不过是个新来的供货商,还是这样最底层的木质品供货商,能给铺子挣的钱很有限,可认可这这个东西,却比钱更让人欢喜,所以喽,听到焦裕丰如此说,掌柜的一高兴,忍不住就有多了几分指点的心思。
“好说,好说,不过你既然能信得过本店,信得过老朽,那老朽也不免多说几句。你这手艺是没得说,做的也用心,吃亏就吃亏在木料上,这桃木好是好,却不怎么值钱。若是好些的木料,比如绿檀,或是楠木,再加上些精致的雕工,就这手艺,怎么也能有数百文,甚至一两上下了。若是再有花梨木或是乌木,那这价钱更是不可想象,十来两都是能得的。”
说话间,那掌柜的还十分好为人师的指点了几处可以雕刻花纹的地方,说了些小技巧,听得焦裕丰频频点头。虽然心下对掌柜的热情成这样有些疑惑,却怎么也不肯错过这样的指点。这可是了解此时大众审美的契机,怎么能放过。
说来焦裕丰也是个有心人,虽说这些东西都是儿子那什么游戏页面合成出来的,可他一路上也细细的端详过,以他的手艺,做出来不难。故而焦裕丰早就有心自己学一学,免得总是平白的拿出来卖,还不见他动手,惹人怀疑。
如今有人能如此指点,让他能做的更好,卖起来更值钱,顺带免去他某些漏洞,怎么可能不用心。甚至心下还琢磨,以后自家若是能用这个作为起家的借口,那这掌柜的该怎么拉拢。
如此一来,心思多了,这亲近起来越发的上道了,就差没凑上去和人讨论一番。看的焦世博都想翻白眼,心下不住的吐槽:爹啊,怎么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探讨技术问题的。
就在焦世博吐槽却又无法阻止的时候,店铺里又走进了两个人,对,就是那两哥茶馆过来的,一进来就看到自家掌柜的在和人火热的探讨这木器首饰怎么做才能更挣钱,这场面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