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长久地一动不动,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麻绳索。

直到管风琴声再次雷霆般响起,他才回过头,蓦然一拽绳索,将我拉了过去。他对绳索的驾驭能力令人咋舌。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绳,在他的股掌之上,就像是已被驯服的小动物般极具灵性。

“和我共度一生……”他一手拿着绳索,一手穿过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上。两束光晕逐渐重合,一时间我被刺得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他右脸的皮肤,竟然在亮芒中一点一点地透出青紫血管、腐败血肉。

这画面的骇人程度,不亚于直接看到他皮肉之下白森森的骨架。我心脏一紧,险些失声叫出来。很快,亮光消失,再看过去时,他右脸的皮肤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只是雕像或吊灯的黑影,倒映在他的脸上。

第20章

似乎是觉察到我的目光,他垂下头看我。与他视线相交的刹那,所有灯光依次明亮,是流光溢彩的湖水,在他的侧脸荡开金色的波纹。从眉骨到下颚,他的五官线条宛如神像,简直无可挑剔。

难道说,刚刚真是我的错觉?

可那个画面是如此真实,像狰狞的蔓藤扎进他的血肉,隔着一层皮肤,开出腐烂的花。如果是错觉的话,怎么会这样逼真?

腰上突然一紧,是他扣在后脑勺的那只手,下移到后腰,极具侵略性地停留在臀部上方。我不由自主地紧贴他的身体,听着他过于冷静的心跳声。他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竖起我的食指,放在他的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