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实实地拿手机记下了医生的叮嘱,辉月礼貌地鞠躬告别,离开时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大门阖上的瞬间,她忽然像有些脱力一样,背身靠上了门边的墙壁。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冒出一点绿色的萤火,有生命一般活泼地绕着她的手腕转了一圈。她盯着那点光芒发了半分钟呆,眼神犹豫又迟疑。
“你还在那里干什么?”
清朗凌冽带了点沙哑质感的少年音合着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过来,辉月抬起头,刚刚做完手术的人双手插在口袋里朝她走来。他肩上随意披着件外套,白色绷带沿着腰线绕了几圈,半遮半掩地露出漂亮的腹肌线条。如果不是脸色依旧有些白,他几乎看不出是个伤员。
辉月盯着他腰腹上渗出的那抹红色,“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等明天一早医院的人大惊小怪的查我那个消失的入院记录?”
对方满是无所谓的表情,走到近前。辉月迟疑了一下,拿着手机翻她刚刚记下的医生嘱咐的注意事项,“可是医生说你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必须留在医院挂水来维持生理需要……”
“哈?”褚发少年闻言一愣,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色,“不过是刀伤而已,有这么麻烦吗?”
“嗯,大概?”辉月没有受过伤,并不能提供有用经验,所以她顿了一下,看向应该对面有类似经验的人,“你们之前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
“拿干净绷带裹一裹,上点药等它自己好。”
“……”难以想象那是怎么样一个环境。
她盯着少年满脸正常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冰蓝色的眼瞳中浮出点困惑。她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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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迄今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捡回来的这个气质危险的美少年的名字。
她没有多问,对方也没有多说。
他们就好像偶然在一个屋檐下相遇的两只小动物,一个是娇生惯养生活在光明世界的家猫,一个是残忍嗜血只会在阴影地段徘徊的野犬。彼此自知不会是同路人,大概只是在同一个屋檐下躲一场雨的缘分。雨停之后,桥归桥路归路,连彼此的名字都不需要知道。
谁也没想到,世界给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将他们堵在屋檐下的那场雨非但没有停,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而现在,辉月坐在自家的客厅里,一手托着腮看着窗外真的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她想了想,率先开口,“我能问问是怎么回事吗,那个伤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