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带着这么重的伤跟着她走回了家,甚至在此之前还不知道在那个巷子里坐了多久。
她看着他拿起止血散就要往伤口上洒,把到嘴边的“这需要去医院缝针”的话咽了下去,站起身,“等等,需要消一下毒,你等一下我去端盆水来。”
坐在沙发上的人拿着药瓶的手一顿,微微皱了一下眉,似乎是想说没有必要。但看着少女急急忙忙跑向洗手间的背影,他停了停,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
消毒、止血、包扎,对方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很有经验。
辉月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着叼着衣服下摆往伤口位置缠上最口一层绷带的人。他额前细密的冷汗汇成了汗珠擦过眼角,顺着颈侧紧绷的线条一直划入到宽大的领口里,拿着绷带的手绷起了青筋衬得手背愈发苍白,但他的动作依旧平稳,蓝眸中有种旁观者一般的冷静。
辉月忽然轻声开口,“你经常受伤吗?”
“哈?”褚发少年松开衣摆,抬眸撇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她的问题有点莫名其妙,“我从来不受伤。”
辉月的眼睫微微一颤,呼吸轻轻滞了一下。半晌,她轻轻“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略过了这个话题,然后站起身走向客厅的餐桌,“快中午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在自己买回来的那堆零食中翻了翻,辉月找出两盒不知道什么时候扔进去的速食快餐,拿出来朝沙发上的人一扬,“猪排饭和咖喱饭,你要吃哪个?”
“咖喱。”褚发少年也没跟她客气,他微微闭了眼靠上沙发,“再给我一杯水。”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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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辉月太弱了,连防备的必要都没有。被她捡回来的褚发少年在吃完饭之后,躺在沙发就地上睡着了。
辉月要守着他不方便出门,也没动放在沙发面前茶几上的手机。她站在客厅阳台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发了会儿呆,从今天早上起床就笼罩在心上的违和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最终她烦躁地走了回来,去爸爸书房找了本书,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下午。
这一天的晚饭她依旧是和这个捡回来的陌生少年一起吃的从便利店买回来的快餐。
辉月不会做饭,更没有让伤员动手的道理,所以两个人只能互相将就。
意外的是,她带回来的那人明明长着一张十分昂贵的大少爷气质的脸,对她买回来的劣质速食品却半点抱怨也没有,而且很给面子地吃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自己手里那份快餐依旧是原来的味道,辉月几乎以为全家的咖喱饭改良配方了。
黑发少女端着手里没动几口的猪排饭,又看看对面人漫不经心地把最后一勺沾着咖喱的米饭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