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不死,就一直都是他的徒弟。
即使身边的下属不知道,杨康也得有问必答,省的回到中都,老道士又找他娘告黑状。
“他叫赵谨,是钦宗的儿子。”杨康勾起嘴角,颇有些幸灾乐祸。
你不是看不起金狗吗?不是拼上性命也要保住大宋吗?现在你亲手掀了皇族的棺材,而且还是坚贞守义,宁死不屈的皇族。我倒要瞧瞧,这下你该怎么办!
丘处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为何会在你这里?”
杨康意识到自己不该笑,努力压了压嘴角,“他为了保全名节自尽了,魂魄找到了我,请我将他的尸骨送回汴梁。道长乃是修道之人,想来不会不信,这世上会有鬼魂。”
丘处机终于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杨康,但他的脸色依然不好看。“另一具棺材里是谁?”
杨康道,“道长打开的这具,是钦宗的女儿,另一具棺材才是赵谨。赵谨爱护自己的姐姐,道长如此作为,已经惹得他生气了。”
跟在杨康身边的江湖人没有几个知道真相,还以为小王爷在忽悠这个惹人生厌的道士,他们忍着笑,没有出声打扰。
丘处机咬牙切齿,“你为何不早说!”
杨康无辜道,“道长一上来就要开棺,小王怎能容许?是道长性子急,还未等小王解释,便掀了棺材。”
逆徒!这个逆徒还敢狡辩!
他分明有机会阻止,却偏偏看他打开了棺材!丘处机回过神才发现,杨康明显就是故意的。可是他确实做了此事,就算被这小子坑了,也有口难言。
丘处机脾气不大好,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家国大义与个人私情,他永远都会站国家。如今犯了这样的错,丘处机自然会想着好好弥补。
他深深呼了口气,平复下心情,朝着方才杀意袭来的方向行了一礼,“打扰到尊驾是贫道的不是。这群金人行事隐秘,贫道唯恐他们对大宋不利,情急之下才饶了殿下安眠……”
杨康听到“金人”两个词,忽然觉得不对劲。
他看向顾安宁,果真看到顾安宁直立在前方,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你是金人?”
自从尸体封入棺中,杨康就发现对方神志日渐清醒,可以像正常人一般交流,但也没原来那么好骗了。
“我……”杨康下意识退后一步。
“你是金人?”顾安宁又问了一句,步步向他逼近,“你骗了我?骗我有意思吗?”
杨康不是第一次看到顾安宁对金人的憎恶了,直面这份以生命为抵押的愤怒,尚且年幼的他仓惶无措。他对身后诸人道,“快!快保护我!”
金国士兵们知道一点先前发生的事,他们十分清楚这次护送的是一只厉鬼,这种时候,面对无形无影的鬼魂,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杨康带领的江湖人士看不到鬼,更不知道为什么小王爷一下子变得惊恐,完全摸不着头脑。
杨康极力冷静,道,“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我从不与金人交朋友!”顾安宁穿着冥衣,怨气冲天,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金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