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棋被她说中心思,不由垂下眼睑。
“别的我或许不甚清楚,但他对太子的一腔赤诚,我再清楚不过。那份口供想必如今已经被送进了宫里,不过不会对太子有太大损伤的。”姜竹露出一个笑容,道:“接下来你与我一同做一件事情,做完你就可以走了。”说罢,她从袖中掏出一枚金鱼袋,递到檀棋手中。
姜竹带着檀棋走到西苑,果然看到林腾空坐在亭子中忧心忡忡,身边并无女婢跟随。
“姑母……”林腾空瞧见她,不由有些心虚,低声道:“姑母回来了,看来今日要随阿爷一同入宫,前往花萼相辉楼赴宴了。”
姜竹露出一个笑容,道:“是啊,刚刚我去前院看了看,没想到前院正热闹着呢。”
林腾空有些心不在焉,敷衍着应声道:“是吗……”
“是啊,是李司丞来了,还送来了一个靖安司的暗桩,这暗桩平时在靖安司看似兢兢业业,踏实肯干,靖安司换了司丞也不动声色,可是他身上偏偏有我的熏香的味道,你说奇不奇怪?”姜竹似是委屈,随后道:“如今李司丞与大兄关系紧张,特意将这暗桩送了过来,就是在与大兄示威呢。”
林腾空猛地看向姜竹,神情很是紧张,道:“怎么会……姑母最不喜熏香,不会是李司丞弄错了吧……”
“我也因此而觉得奇怪呢。即便我身上沾了府上女眷的熏香,这香味也不该染到另一个人身上啊……不过他急着与大兄撇清关系,竟在林府将那个暗桩当庭杖杀了。”
林腾空关心则乱,闻言浑身颤抖,道:“李必他枉为修道之人!他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庞灵……”
姜竹与身侧的檀棋对视一眼,随后厉声道:“靖安司剩下的暗桩是庞灵,对吧!”
林腾空一愣,这才发觉自己泄露了消息,可此时想要收回也来不及了,她只得哀求道:“姑母,庞灵是为了配得上我才去靖安司做了暗桩,他除了为阿爷传递消息之外,一直在靖安司勤勤恳恳做事,求姑母不要难为他,好不好……”
姜竹沉声道:“你在靖安司附近,也是为了与他相会,是不是?”
林腾空抬手拭去脸颊边的泪珠,道:“是……”
“好……真好!”姜竹怒极反笑,道:“也是你故意给我指错路,对不对?当时我情急之下未曾细想,可后来我才想起来,你并非没有见过长源,却装作不认识他,恐怕就是为了将我引开!”
“我……”林腾空哑口无言,只好哀求道:“姑母如何责备腾空都好,只求您不要难为他……他是我认定的夫君,以后他也要叫您一声姑母的啊……”
“你可知道因为他为大兄传递消息,惹得庙堂之争,大兄更是数次干扰靖安司办案,长安有多少无辜百姓在这一日丢了性命?你的姻缘固然重要,外面那些百姓的性命就不值钱了吗?你心中难道就一点是非都不知道吗?”姜竹厉声质问道。
林腾空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又说不出其他恳求的话,只能低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