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御史在一旁看的眉飞色舞,要不是他还有几分衿持,说不得都忍不住要跳起来大叫打的好!像这等人便是该好好毒打一顿,方能解气,不过他终究是沉稳些,连忙劝道:“贾大人不忙着动手,正所谓恶有恶报,自有国法制裁他!”
贾赦拱了拱手,“赦一时气愤,还请荆大人见谅。”
荆御史回以拱手礼,“那儿的话。”
贾政可说是荆御史生平仅见最不要脸之人,他还巴不得贾赦再多打几下,那会怪罪呢,况且……
荆御史同情道:“贾大人的心情,在下也是明白的,只不过眼下还在审案中,还得让贾政清醒的回话才是。”
贾政腿脚疼的厉害,再听见荆御史这般说话,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难不成荆御史还觉得贾赦打的好!?
贾政气道:“又不是我动的手,是她啊!”他连忙指着王夫人道:“是王氏动的手,不是我动的手啊,要打也是该打她!”
贾政说的理所当然,丝毫不顾王夫人是他的妻子,肚子里正怀着他的孩子。
众人看看王氏已然显形,少说也有六、七个月的肚腹,不约而同的摇摇头,不屑的望着贾政,出了事便推到娘子身上算是什么男人。
而且还是推到一个孕妇身上,王氏都怀有身孕了,莫说贾大老爷不好打,那怕是他们也是不敢打的,贾政此人还说的如此理直气状,当真是没救了。
“你……”虽是对贾政此人早就绝望,但王夫人闻言还是气极,她忍不住冲上去扭打贾政,气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使唤得动赖大,你怎么能把这事全都推到我身上!?还有,要不是你的小厮去引着瑚哥儿,瑚哥儿怎么能落水。”
贾政吓的脸色大变,直接一巴掌打上王夫人的脸上,厉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他就真完了,着急之下,贾政便连手出手想捂住王夫人的嘴,而王夫人那甘心自己一个人背负所有罪责,当下便骂咧咧的把事情全抖了出来。
贾政夫妇就这般扭打了起来,贾政本就冷情,那怕王夫人怀着他的骨肉,打起架来也不曾留情,王夫人深恨贾政之下,也不管不顾自己腹中的骨肉了。
贾政虽是男子,但终究是个文弱书生,而且又受了重伤,出手便有些弱了,而王夫人出身王家,虽然不懂武艺,但看得多了也略略懂了一些,全朝着贾政脆弱处打,夫妇竟打了个不上不下。
这夫妻两虽是廖廖几句,但王夫人这话也算是不打自招了,荆御史一方面摇头叹气,一方面又连忙让人分开贾政与王夫人。
虽是打从心底觉得王夫人是毒妇,不过大伙对贾政此人更不屑,衙役在分开贾政与王夫人之时,不约而同的小小的踩了贾政几下,让贾政的伤势越发严重。
正当一片混乱之际,原本前去应天府提领周瑞家的衙役一脸尴尬的回来,“大人!”
见衙役空手回来,荆御史皱着眉头问道:“周瑞家的呢?”
衙役面露无奈之色,小声回道:“周瑞家的死在牢里了!”
“什么!?”贾赦瞿然站起,“周瑞家的不过才去了应天府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会这么快就死了!?”
贾赦这次是打了个措手不及,方可顺利挝登闻鼓。
王家亦是四王八公之家,贾老太太可是出自于史家,这两户人家都丢不起脸,一但缓过手来,势必有人会出手先处理掉周瑞家的,好毁尸灭迹。
不过这也正合了他的心思,他毕竟初来乍到便遇上了这事,根本就没有时间与人手把这府里的弯弯绕绕弄个清楚明白,只能挟哀兵之势,将这事情给揭了出来。
有时似是而非反而更引人猜想,周瑞家死的越是不明不白,越是有人认定是贾政夫妇下的手,有时这舆论之力,可比什么权势还要来的大得多,更别提王家眼下还不过是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在京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但是算算时间,此时王子腾还远在东北,王子胜亦远在金陵,况且他向来不理事,这京城与东北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大半个月,而他告的是贾政而非贾母,以史家人的脑子怕是没那么快发现里头的弯弯绕绕,周瑞家的怎么会被人处理如此迅速?
衙役尴尬道:“是宁国府家的赖管家让人做的。”
他一听到周瑞家的死了,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马上让人押了狱卒徇问一番,因为事情才刚过去未久,倒是很快的把人给捉了出来,不是旁人,正是宁国府的赖管家让人做的。
这宁国府虽然不如荣国府,但毕竟是四王八公之一,莫说是弄死一个仆妇了,那怕再多弄死几个也没人当回事,那知道这次倒是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