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逸恭敬回道:“张太医说了,只要再将养一阵就好了。”
还好发现的早, 螭儿身上的毒还不到无可救治的地步,按着张太医所说,只需要再调养一阵, 便可以彻底解去身上的毒性,也不会影响到将来的子嗣之事。
薛彬微微点头, 许久后道:“等螭儿好了之后, 把他送回金陵书院去读书吧。”
随着圣上这些年来开始重视数理化,不只是京城的应天书院, 就连江南、金陵等文风昌盛之地也开始有了新式学堂教导数理化, 金陵书院虽不如应天书院, 但也算不得差了。
“父亲!”薛逸着急道:“螭儿才七岁,还是个孩子, 怎好一个人回金陵读书?”
即使要念书,也该在京城里的应天书院才是,他们做父母的才好就近照料, 怎好把孩子送回金陵书院里了, 这金陵书院无论是师资什么的,可都远不如应天书院啊, 这不就误了孩子的天份了。
薛彬沉声道:“王氏不是个会轻易罢手的性子,让他待在薛家中,只会更危险。”
他又何尝忍心把螭儿一个人送回金陵, 薛王氏虽然也给薛家添了一子,但薛蟠的资质远不如螭儿,行事间还有些傻气,将来能够守成就不错了,那能及得上螭儿,但偏生螭儿是庶出的,而薛蟠不但是嫡出,背后还有着一个舅舅──王子腾啊。
就凭这一人,他们便不能与王氏计较她一再对螭儿下手之事,还得把螭儿送走,省得碍了她的眼。
薛逸恨恨道:“王氏也就仗着她那哥哥……”
自从王子腾开始展露头角,王氏行事也越发无所顾忌,先前不过是打压通房、姨娘罢了,这次竟然又对螭儿下手,当真无半点慈母之心。
他心中一动,“父亲,王子腾虽然受圣上重用,但是咱们在圣上面前也有些脸面,不如……”
“胡闹!”薛逸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薛彬喝斥道:“你是嫌这事还不够丢脸,要闹到人尽皆知吗?”
“父亲。”薛逸愤愤不平道:“他们王家势大,但咱们薛家也不是全然不如王家,这事本来就是王氏之错,为什么是要咱们薛家把孩子送走?儿子想,以圣上性子,必定不会让王家嚣张至此。”
王家是新贵,但他们薛家在女真之战时也出了一把力,对大晋朝颇有贡献,圣上不会眼睁睁的见着王子腾欺负他们家才是。
薛彬叹道:“圣上自然不会由得王氏违法乱纪。”
圣上虽然重用王子腾,但不表示会看得起王氏此女,由先前贾赦一出仕便去了圣上最重视的工部,一进去便是正六品的主事,没多久便升到了正五品的郎中,再对照一下其弟贾政虽然入仕的早,但至今仍是正八品的礼部司务,便知道圣上并非徇私之人。
但圣上行事向来依法处置,以王氏之罪,他们薛家自然站的住脚,但是……
薛彬直言道:“若真是求圣上出头,只怕咱们家与王家之间不但再无旧日jiāo情,甚至要结仇了。”
以王氏之罪,判个监禁都是轻的,但她一个王家贵女,莫说监禁,就算只是上堂打上一顿板子,也足够毁了王家名声,到了那时,他们和王家之间便不再是什么姻亲,而是死仇了。
薛逸一叹,亦明其理,要不是顾念着薛王两家的jiāo情,他那会容得下王氏。
薛彬三言两语,便定下了薛螭的将来,“把孩子送回金陵,派几个得力的老仆好生照顾,待他大一点,将来分家时多给他一些产业,也算是全了你们的父子之情了。”
虽然律法上规定诸子均分,但至到现在,除非圣上插手,也没什么人家当真诸子均分,要隐藏家产的方法太多了,更别提他们薛家曾经吃过一次亏,学了一次乖,这一次他们把家产隐藏的极好,保管即使是圣上出马也绝计找不到。
他预计分给螭儿两成薛家家产,也算是对得起孩子。
薛逸沉默许久之后,最后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王子腾此人,他们着实得罪不起,也只能委屈孩子,好在薛家家大业大,总能在钱财上补偿一二。
薛家这边还可以牺牲孩子以求全,但贾家这边虽是不用牺牲孩子,但对王子腾回京一事亦是有些头痛。
这三年内在贾家中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先是贾敏的出嫁,再来就是贾老太太与王氏的过逝,因着贾老太太过世,贾代善夫妇两人也从老爷和太太,直接升了一级成为老太爷和老太太。
同时贾代善也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便上折子求让爵,因着贾家多年的功绩,贾赦倒是顺顺利利的继承了荣国公之位。于此同时,贾代善夫妇两也搬到了荣庆堂中,过着含饴弄孙的日子。